陈凯之步入了天人阁。
第一层,很平常。
第二层亦如此,只是无数的书架,上头是数之不尽的藏书,陈凯之忍不住逗留,站在这一排排书架跟前,随手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书来。
此书……陈凯之颇有印象,叫河图志,乃是记录天文地理的书,尤其是大陈的各州府的天文地理,大多收录其中。
不过……陈凯之却是依稀记得,这部书早已失传,陈凯之曾从一些杂记中看到一些传闻,说是这河图志因为牵涉到了机密,因此绝禁。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这妥妥的就是一本军事地图啊,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哪里适合设伏……
朝廷若是不将此书禁绝,那就见鬼了。
只是……这本书却在这里出现,不只如此,陈凯之还在书下见到了一行行的小字,这小字里,像是笔记,一个将军的笔记……
陈凯之深吸了一口气。
却听身后有人道:“这是吴国公陈齐亲书的河图志,如今已历数百年来,当然,这并非是原本,而是重新抄录的,下头的笔迹,都是吴国公的心得,据闻吴国公当初从龙,乃是太祖高皇帝下的第一名将,出征在外,便是靠着此书征战天下。”
陈凯之霍然回首,不禁一呆。
这人……眼熟啊。
这……不就是上次船上的那个老者吗?
陈义兴微微笑着,道:“怎么,不认得了?”
化成灰也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呢?当初可没少吃喝你的……莫说陈凯之记性好,就算他记性糟糕,别人可以不记得,可是请自己吃喝过的人,却一定是铭记于心的。
陈凯之回神过来,忙作揖道:“想不到老先生竟是天人阁的学士,失敬,失敬。”
陈义兴露出一抹坦然的笑意,道:“老夫叫陈义兴,奉大学士之命,特来迎接你。”
陈凯之愕然:“陈……是靖王殿下?”
陈义兴苦笑着摇头道:“靖王?不对,现在这世上,已无靖王,只有一个叫陈义兴的学士。”
陈凯之佩服地看了陈义兴一眼,能舍弃一切,专心来这里读书,真是不容易的事啊。
皇族之中,他见过似东山郡王那样的逗比,似赵王那样城府极深,深不可测的老狐狸,也见过北海郡王那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
可似陈义兴这般,毫无架子,淡泊名利的,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