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便是入畔之礼,所有新晋的府试生员,也就是大陈朝俗称的所谓秀才们,要入府学,随金陵府学学正祭拜孔庙。
这是一个大典,完成大礼之后,今年高中的生员,便算是正式的秀才了。
为此,所有人都需沐浴更衣,最紧要的是,陈凯之需要定制一件儒衫,还要预备好纶巾。
纶巾、儒衫,乃是秀才的装束,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无论你有再多的银子,可是没有秀才功名,敢穿儒衫戴纶巾,便也算是犯罪。
据说有许多富户,家里都私藏着儒衫,夜里偷偷的穿,为的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靠着街尾,就是裁缝店,二喜已经过去打了招呼,会给陈凯之一个很大的优惠,歌楼本就是这家店主人的大客户,毕竟这么多姑娘的衣裙都在这里定制和缝补呢,所以店主满口答应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案首在这附近的名气已经急剧增高,谁不想炫耀一下这陈案首的儒衫是在自己这里定制的?
这天,陈凯之清早便上街,要去裁缝店里量身,刚关上了柴门,却有一顶软轿过来,落在了门前。
轿夫退开,陈凯之回头一看,却见荀小姐卷开了轿帘。
荀小姐鹅蛋般的脸似染了红晕,一双宛如星辰的眸子,带着几分娇羞地看着陈凯之。
此时,她咬着唇,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唤住陈凯之:“陈公子。”
陈凯之莞尔笑了,看着这坐在轿中不敢下轿的荀小姐,虽是面带着几分羞意,却俏生生的很可爱。
陈凯之则是落落大方的朝她作揖道:“不知荀小姐所来为何?”
荀小姐刚要张开小口,却又硬生生的滞住,嚅嗫着不知该怎么说好。
女儿家就是这个样子,陈凯之心似玲珑,哂然笑了:“小姐,我们毕竟坦诚相待过,有什么话,说来无妨。”
坦诚相待……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啊,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如此文雅,分明是袒胸露ru好吗?
荀小姐略带愠怒地看了他一眼,可看陈凯之神色甚是坦然,完全看不出有亵渎的意思,细细一思,竟也觉得陈凯之说得很有道理,都已经坦诚……相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咬碎了银牙一般,终是道:“我那表兄,向我娘提亲了。”
又是那个张如玉……
陈凯之恨得张如玉牙痒痒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
荀小姐不禁恼恨道:“你……觉得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