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大发慈悲,低头轻吻他,穆阳睁眼。
水雾漫在浅红的眼眶中,微微烫,像鹿。
穆阳说:“给不了你什么,我怕啊。我害怕这个。”
周鸣鞘抿了抿唇,低头吻他。吻完只说了一句话:“别怕,那是以后的事,现在……”
只需用名字呼唤他。
之后就听见穆阳在一次次空隙中发出的,那些连绵不断的呢喃。
每一个字都在喊他,每一个字都在找他。
于是不知疲倦。
一芥小舟,无力在巨浪惊涛中前行。海浪翻涌,注定只能像叶子一样随波逐流,上下起伏。
穆阳终于忍无可忍,话音里哭腔不加掩饰:“够了!”
周鸣鞘叹气:“不够啊。”
那时正是日初,薄薄的晨光如纱雾一样弥漫而来,浅白中透着一点金,勾勒出床上交错、融合的年轻线条的影子。
他极其狡诈地在最关键一刻停下,听见耳边穆阳的祈求声。
于是他开始算账,把最初提出的问题重复一遍:“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穆阳不回答,只是抽泣着说:“……放开我!”
周鸣鞘亲吻他的脸颊:“不是要代替我的马吗?马……起码得喜欢主人吧。”
穆阳的眼睛出神了,他正在看窗外升起的一轮红日。喜欢他吗?他早知道答案,周鸣鞘也知道。可是为什么说不出口?为什么不能说出口?为什么不能明目张胆地爱?
周鸣鞘再次动起来,每一下,用力碾过最致命的一处,恨不得借此烙印自己的姓名作为对天下人的占有宣告。穆阳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