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欢闭上的眼睛复又睁开,眼底晃过零星的决绝,继而在滚烫的胸膛贴上自己脊背的刹那,猛地转身,也不知从哪儿寻来了力气,高高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所欢打的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赫连与寒虽只是挑了挑眉,他的掌心却泛起了针扎般的刺痛,身体也抖如筛糠。
他的眼睛渐渐水汽氤氲,眼神似嗔似怨,里面的凄楚宛若实质,简直可以化为潺潺流水,直接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父王!”所欢泫然若泣,“你我如何能……如何能如此……”
他羞愤不已,抱着双臂,堪堪捂住胸口,如玉双腿合拢起来,大腿夹紧,挡住汁水横生的肉花,再也不肯挪动一下。
“儿臣此举,天理难容,实在无颜苟活于世!儿臣……儿臣这就……”所欢话音未落,眼底先闪过狠意,竟生生将额头往榻前磕去,全然是一副以死明志的模样。
赫连与寒自然不会放任他去死,不待所欢扑到床边,已经收紧了胳膊,将他重新拢在了怀里。
“胡闹。”低沉的嗓音含着笑,带着热意刮过所欢的耳垂。
他的心悬于万丈悬崖之上,不知自己表现出来的“贞烈”是否能引起赫连与寒的愧疚,直至听到那人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幽幽说出“此药猛烈,若不帮你吸出来,恐危及性命”,方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父王莫要诓我,世间哪有这样的药?”所欢含泪反驳,瞧着格外“心灰意冷”,且随时试图自戕谢罪,“是儿臣的身子不争气……父王,你就成全了儿臣吧。”
赫连与寒眯了眯眼睛,藏起眼底的兴味:“成全你什么?为父还不至于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