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容还是觉得这事有点悬:“我觉得张士诚应当找我们拼命吧,他这次渡江如果拿不下松江府等于白跑了!”
柳易却是笑得格外开心:“如果张士诚肯找我们拼命的话,这天下就是他们张家的天下!”
柳易的估计与实际情况相云无几,虽然张士德、李伯升还有张士信都说现在两家有着根本性的矛盾根本没办法调和,但他还是在周王府里大呼小叫:“告诉士德还有伯升,不管柳院判需要什么条件,我可以答应他,他就是想当枢密使我都可以答应,他要多少女人多少金银多少地盘都没问题,只要他肯谈,一切都好说!”
专程从常州赶回来请援的张士信没想到自家兄长这么糊涂:“兄长,现在不是我们不跟镇江谈,是镇江根本不愿意跟我们谈,他们摆明了不跟我们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正如柳易所说的那样,张士诚这人虽然干成了许多大事,但是关健时刻却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明明知道柳易想要与滁州红巾分家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他还是通过战场之外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没有办法就去想办法,我说了他只要过来,我可以把枢密使的位置让出来,我听说柳院判这人一向风流好色,为了几个女人都差点跟朱元璋火并,只要抓住这一点肯定有办法!”
按照元制,枢密使、中书令都是皇太子的兼职,张士诚愿意把枢密使、中书令的位置让出来,可以想见他心里乱成了什么样子,张士信心里也有怨气:“兄长,枢密使这个位置与其交给外人不如交给咱们兄弟来干,不过是巢湖水师,我与士德、伯升他们联手,保证姓柳的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张士诚自然愿意相信自家兄弟,但他这人之所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自然是因为眼光独到:“士信,咱们可是亲兄弟,别说是枢密使,就是把江山让给你又能怎么样,但真不能小看了巢湖水师,我总觉得镇江还留了至少五成力,他们如果使出十成力的话会出大事!”
现在的巢湖水师虽然只有一个多县的地盘,但沿江水寨几乎都在他们控制之下,在长江江面找不到任何可以与他们相抗衡的对手,毕竟现在的巢湖水师等于另一个时空朱元璋、张士诚与陈友谅三支水师的大部分主力。
而最让张士诚恐惧的事实在于柳易一直没有出全力,最多也就是出五成力而已,但即使只出五成力已经让张士德、张士信、李伯升这些大将穷于应付:“还是小心些,如果没有镇江在江上出没,我现在就能拿下松江、嘉兴还有杭州,浙东、浙西尽为我有,区区一个朱元璋根本不在话下!”
与另一个时空的张士诚集团不同,由于巢湖水师的异军崛起,张士诚集团的扩张计划被全面打乱,虽然已经拿下了平江路、江阴州与常州路,但由于与朱元璋展开大战向外扩张全面受挫。
张士诚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只给他几千人马与两三个月时间,他不但能消化全部胜利果实还能把大半个江浙行省拿下来,可现在他只能看着东面的松江府与南面的杭州、嘉兴府从毫无防备开始进入全面扩军备战状态,而自己却抽不出多少兵马来展开新一轮扩张攻势。
虽然他还能抽调几千战兵再裹胁上万新附军发动一轮攻势,但是常州路的战火让他根本不敢用这支兵马扩张攻势,而张士信则是自信满满地说道:“兄长,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只要收拾了滁州贼,整个江南都是咱们的天下,你不如把那支兵马交给我,有这两万人我可以稳操胜卷了!”
张士诚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支兵马现在不能交给你,而且你不是说了,陈二保现在手上有杀手锏,只要成功了就能反败为胜!等江北募来的新兵到了,我都交给你!”
张士信知道自己这位兄长向来主意多变犹豫不决:“兄长,你还是把这两万兵马交给我,没有这两万兵马,我们在常州最多是一场大捷,可若是多上这两万人,我们就能把滁州贼赶回江北,兄长,现在南面都是从集庆路、太平路逃回的溃兵,根本不足为患啊!”
张士诚也知道现在不管是东面、南面还是北面,都不存在任何强有力的元军,自己掌握这几千战兵与上万新附军似乎没有任何必要,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担心一直没出全力的巢湖水师:“我觉得巢湖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这两万人不能给你,你如果一意想要的话,最多给你五千人!”
张士德脸上全是笑意:“五千人也行,有五千人我们就多了五成胜算!”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士诚现在又纠结起来,他总觉得会出什么大问题,虽然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在哪里出问题:“巢湖水师再怎么能打,最多也就是攻我江阴吧?总不会从天而降杀到松江府吧?”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巢湖水师虽然是大江之上最强的一支水师,可也不可能从天而降穿越几百里去夺取松江府,这简直是取死之道!
再说了,自己手上还有上万兵马足以应付任何危机!
自己绝对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