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大太太怎么恨死这个小姑子了,当家就当家吧,还鼓动别人相公去出家,这不是成心叫人当活寡妇吗?
四爷这时方凑了上去,亲亲热热的唤了句:“二姐姐。”
二姑奶奶眼角还挂着泪,听到这声招呼,犹疑地打量了半晌四老爷,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渐渐和记忆深处的某个影子重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揪住四老爷的耳朵,脱口道:“小四,你又逃学了?!”
四老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稚少年了,却还是任由二姑奶奶揪住他的耳朵,一双眼睛氤氲,抽了下鼻子应了声:“二姐姐,小四儿早已经不需要去学堂了。”
两姐弟又是抱头哭过一场。
还是大老爷仙风道骨,最先从这俗世的感情上脱身,一派淡然地劝道:“咱们兄妹有的是时间再叙别情,母亲那里怕是等的急了,你嫂嫂也盼着早点见到你。”
二姑奶奶脸上露出个笑容,怜惜的摸了摸小弟的脸,应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四弟媳,听说三哥也要回来了?”
李家大老爷点了点头,二姑奶奶想起杂草一样的三太太,脸上阴了一下,随即拉过她身旁的女孩,催促道:“涟姐儿,这是你大舅父,四舅父。”
车里伸不开腿脚,小姑娘还是恭恭敬敬地给两个舅父磕了头,看得大老爷连连点头,四老爷也觉得这个舅舅做的挺有面子的,果然还是自家妹子养的孩儿好。
二姑奶奶带着女儿下了马车,又上了家里备下的轿子,大老爷示意轿夫起轿,就在一旁跟着,边行边道:“呆会儿见了母亲,可要忍着点,大夫说母亲不宜过喜或者过悲。”
二姑奶奶一惊,反问道:“莫非母亲的身体不好么?”
大老爷叹了口气,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四老爷,低声道:“还不是生老四的时候落下的病根,总不见好。”
二姑奶奶也跟着忧心忡忡,半晌方道:“妹子这次带了些老参回来,平日里就给母亲煮水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