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房间里。
床榻与木桌之间大概隔了两米远的距离。
这距离对于正常人来说,不过几步,但对于有些腿瘸的武植来说,走过去所花费的时间就会相对多一些。
剧情里,武植早年经历了一次火灾,大火烧到了他的面部,在逃跑之时,他又被掉落的房梁压到了右腿。
那个时候,武植被压到的右腿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如果及时行医,完全不会有后遗症。但那会儿武植家穷,没钱看腿伤,久而久之,武植右腿的筋骨受到了损伤,到后面就落下了腿瘸的毛病。
虽然他腿瘸的程度并不重,但是与正常行走的普通人相比,到底还是没有那般利落和迅速。
自从经历了那一次火灾,这些年来武植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视线,习惯了旁人在看向他带着面具的脸之后、又移向他右腿时,那种或同情或嘲笑的眼神。
然而此刻,在走向潘金莲的时候,武植却发现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的右腿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没有怜悯和惋惜,更没有鄙夷和讽刺。
对方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到可以说是有些淡漠了。扫过来的那一个眼神里,也不掺杂任何的情绪,就仿佛在这个人的眼中,他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武植不禁想着,上一辈子,在发现他腿部的残缺之后,潘金莲是这样的吗?
不对。
上一辈子,潘金莲用了尖酸刻薄的话语,来嘲弄他丑陋和腿瘸,将他说得一无是处。
两世的记忆在武植的脑海里不停交叠,武植的眼眸里也多了一份深思。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世与上一世的区别,就是他这一世突然昏迷。
因为昏迷,所以无法去迎亲。
或许潘金莲与记忆中所表现出的不同,与这些事的偏差变化,存在着一些关联。
他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短短两米远的路,武植在心里思考了很多。
但等他走到付臻红面前之后,眼底的冷涩暗涌已尽数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憨然中带着些许拘谨的眼神。
付臻红扬了扬下颔,示意武植将酒倒上。
武植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将象征着合卺的酒缓缓倒入了杯盏中。
付臻红拿起其中一杯。
武植见状,垂眸低首,看向了另一杯:“要喝吗?”
武植这宛如废话一般的言语把付臻红给逗乐了,他反问了一句:“不然?”
武植闻言,没有再说话,默默拿起了另一杯合欢酒。
上一世,他与潘金莲并没有喝这合卺酒。
不仅仅是因为潘金莲对他厌恶,不愿意和他行这些流程。更是因为他自己,对潘金莲也没有那种心动的喜欢。
他娶了潘金莲,把潘金莲当成了一种责任。
那个时候,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潘金莲是他的妻子,他会对他很好。然而最后,他对潘金莲的宽容和照顾,换来的却是被对方毒死的结局。
眼下,喝了这合卺酒,便意味着他与潘金莲之间,多了一分羁绊。
要喝吗……
武植在心里问自己。
付臻红见武植只是拿着合卺酒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是在犹豫吗?”
听到付臻红的声音,武植抬起眼眸看向他这身着红嫁衣的新娘,在目光触及到对方的目光之后,武植笑了一下,回道:“没有。”
话落,武植主动伸出手,用拿着杯盏的那只手穿过付臻红的手腕。
这合卺酒,除了表面上,代表着一种新婚夫妻的永结连理外,还代表着新郎与新娘之间的阴阳和谐,有着明显的性象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