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抬头看了裴大人一眼:“那她怎么说?”
话音还没有落下便忍不住的咳嗽着,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她说她等你病好了之后,与你见一面再说,言辞之中似乎对你体弱多病一事有所不满。”
“知道,倘若我是一个需要用人的人,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所用之人体弱多病。”景牧十分善解人意的道。
“不过程军师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见你,想来便不会轻易反悔。”
“只是终归是第一印象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倘若她见你时有轻微的刁难,还请你顺从她些。”
“不过我觉得程家之人也应当都不是什么记仇之人,你好好与她说话,以你之才,这个位置还是能保住的。”
“多谢裴大人为景牧费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们既然都是从帝都来的,我自是希望我好你好,大家前程似锦,前途光明,如今你我也算是朋友之交。”
“自然。”景牧笑着道,眼里带着些许笑意:“我能有幸与裴大人交好,是我的幸运。”
在裴大人走后,景牧下床,翻出来那些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便是上面的字都已经一字不落的刻在了脑海里。
他与程筠墨之间往来的信件。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仗着自己生病而不去军营的人。
毕竟他一年到头生病的时间着实有些多,倘若一生病就不去干活的话。
那他大约只能在家里待着,那也不能去了。
而之所以没有在程筠墨进军营的那天出现,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
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接近程筠墨?
他当然知道如果他能够在程筠墨进军营的第一天便出现的话,他自然能够拿到与程柰在时一样的位子。
毕竟整个军营,除了程家人,就只有他是文臣。
也只有他在军师身边做过事。
而且程筠墨此番来,并没有带任何程家人,加上战事在即,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程筠墨与她手底下的人磨合默契度。
所以他是目前程筠墨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却犹豫了……
从玉文溪最近对杀程筠墨这桩事的态度来讲,玉家是绝无可能容下程筠墨的。
倘若他在程筠墨身边做事的话,玉文溪一定会步步紧逼,让他趁早动手杀了程筠墨,并想尽一切办法将此事嫁祸给北狄或者是皇族。
他不愿意杀她,所以他犹豫了。
可倘若他不在程筠墨身旁看护她的话,他又着实不放心。
他怕玉文溪会越过他,直接对程筠墨下手。
两难的境地,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
才能让程筠墨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离开北疆。
景牧换上了公子牧的装束,打算出去走走,顺便想想办法。
至于见风会不会使病情加重?
景牧表示即便是真的病情加重了,他也无所谓。
毒发那么难挨的事,他都挺过来,没道理会死在这种普通的病痛身上。
景牧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虽然北疆眼下战事将至,大约是程家人过来的缘故。
出于北疆百姓对程家盲目的信任,所以街道上的人还是挺多的。
只不过他好好的走在大街上,却被人撞得一个踉跄。
那人连忙扶着景牧,气息不稳的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