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随手为之的温柔,在木惟的记忆力简直是太多了,多到他压根儿不会放在心上。
就像他以为的他们的初识。
彼时他已经来帝都了,因有幸得了国子监的祭酒的眼缘,所以在来帝都不久,便入了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的规矩是读六休一,因初来帝都,对帝都并不熟悉的缘故。
所以即便是休沐,也是会留在国子监读书。
可以说,那时除了读书,他并没有什么其他消遣。
他节约惯了,知道自己并不能与国子监的那群世家公子相比。
更知道他与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
他的父亲为了让他在帝都安心科考,卖了老家的宅子,花光了辛辛苦苦积累一生的积蓄,只为在帝都置办一处宅子予他。
为的是,能够给他最舒适的备考环境。
家人们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敢辜负,又怎么舍得辜负?
倘若那日不是因为笔墨用完了,他也不会离开国子监,出去采买。
他在书铺里买了最便宜的笔墨,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铺子。
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回到国子监,因为他还要去帮祭酒做事以补贴家用。
所以便抄了近道。
他抄的近道会途径一处鲜少有人走,几乎快要废弃的巷子。
静悄悄的空气,连鸟虫之声都没有,每次他走的时候,都有些脊背发凉。
但是他赶时间,并没有其他选择可以选。
木惟走在这寂静无声的巷子里,原本就十分害怕。
当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捂住他的嘴时,他简直是要吓疯了。
拼命的挣扎,那人却在将他虏到一个角落之后,十分主动的松开手。
然后十分虚弱的道:“救救我?”
木惟简直是要被眼前的变故吓懵了,他看着对方一直不停流血的腹部,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该怎么帮你?”
“我带你去药堂?”木惟试探的问道。
“不能去药堂。”若是能去药堂,他自己就能去了,哪里会求助别人。
杀手向来最忌讳暴露行踪,更何况他刚刚执行完任务。
说不定现在正有一群疯子,在各个角落里疯狂寻找他的身影。
毕竟对方也知道他身上有伤,跑不太远。
今日是否能活着回去,就看他眼下找的这个人够不够靠谱了。
一副书生打扮,显然是不懂医的。
“我受了外伤,眼下行动不便,外面还有人要杀我,你能不能去药堂帮我买些金疮药回来?”
“好……好的。”
余故在木惟落荒而逃之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按照经验估算了一下,倘若他没有药,眼下又回不去。
伤口感染、引起发热、没有药物,想来也撑不太久。
余故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清理他的伤口,费力的睁开眼睛,用一种十分不讨喜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木惟听到有人质疑他的人品,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愤怒的模样。
复而觉得自己这样大声讲话也不太好,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调调:“我都已经答应了。”
只是在给余故包扎的时候,木惟下意识的下手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