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一路风尘仆仆,连夜赶到了北疆。北疆向来以苦寒著称于世。
不仅仅因为气候寒冷的原因,还是因为战事频发。
但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晴空万里、草场无疆,亦是别处都没有的风景。
景牧在一处院子前下车,不孤小跑过来:“公子,院子都已经收拾好了。”
“辛苦了。”景牧边进去边问:“邵容与怎么样了?”
“邵公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院落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不算大,但住他们这一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孤与邵容与比景牧早来了一些日子,大约是有人住的缘故。
看起来十分有烟火气。
小路是用石板铺成的,两旁种了些许青草与红梅。
景牧没有去主院,而是直接去了邵容与住的落松阁。
彼时,邵容与正在用树叶吹曲子,景牧默默等他吹完,方才出声:“气色确实好了很多。”
在不孤的精心照料下,邵容与不再是之前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多少肉,但至少脸上开始红润了起来。
“景公子。”邵容与行礼道。
在被不孤照顾的这些天里,邵容与早早的就向不孤打听了那日将他带出山谷、继而又将他送出南疆之人的名字。
“我之前一直深受邵大哥的照顾,我年龄比你长几岁,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二哥。”舟车劳顿让景牧十分疲倦,景牧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眼睛对着邵容与道。
“景二哥。”邵容与喊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想为哥哥报仇,你能帮我吗?”
邵容与虽然之前住在谷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他也不傻。
当年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如今又害死他哥哥,却没有任何影响的世家,自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的。
“这条路很难。”
景牧没有说什么,你只需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一切有我的这种鬼话。
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邵容与,这条路很难。
“我知道。”邵容与面容坚毅的道:“我想为大哥还有族人报仇!”
“容与,你刚刚吹的曲子很好听,是什么曲子啊?”
“啊?”邵容与不太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到他吹的曲子身上:“控魂曲。”
“是用来控制飞禽走兽的。”
“听着倒是很能安抚人心,能控制人吗?”
“听闻练到极致或许能够做到。”
“那你眼下到了各种地步?”
“尚未精通。”
“那报仇的事先缓一缓吧,你家眼下只你一人,你家家族绝学传承之重任仅系于你一身,你先把这些学好了再说吧。”景牧一锤定音道。
“我……”邵容与一脸憋屈。
“倘若没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只有一腔热血,那报仇只能是空谈。”景牧淡淡的道。
复而又顿了顿:“你想要报仇可以,但你哥哥既然将你托付给我,我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是。”邵容与老老实实的应道。
他是去报仇的,不是去送命的。
北疆城对于景牧来说,一切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