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接,婚期将近。
宫中陆续有人送来贺礼,一些命妇也来楚稚处相贺。
公主府中,红绸垂挂,更是一片喜庆之气。
京城人人都在艳羡秦王的艳福,美名倾国的公主,再有两个月,就要成为三皇子妃。
按例,男女成亲之前要避开见面。
但雍国民风开放,倒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男女双方也不避讳,甚至有不少年轻夫君,按捺不住心头激动,新郎君会来女方门前墙畔张望伊人片刻,久而久之成了习俗,时人谓之“望亲”。
只是……公主府大门每天打开,却从未见涂曜露面过一次。
有命妇安慰楚稚道:“殿下从前骑射如飞,如今却行走不便,定然不愿多走动,想必他在心里惦念公主呢,公主莫要怪他。”
“是啊是啊,马上要成亲,就是一家人,公主要是气,等成亲了再多打他几下!”
“……”
楚稚始终噙着一丝淡笑。
他当然晓得涂曜此时为何闭门不出。
按原书的时间线……他是在和心腹密谋造反吧。
至于婚前这等琐碎的且耗费大量时辰的步骤,他自然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楚稚之前还想多去男主面前露面,但经了几次刺激后,已经断了这个想法。
他一个男子,万一相处时露了馅儿,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不如下下棋睡睡觉,做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
咸鱼日子没过几日,庞州却再次出现。
这次带来的消息是楚王受刺激中风,楚国上下乱成了一团。
庞州眸中多了几丝对楚稚的钦佩:“殿下还真是你料事如神,陛下去卧佛寺,恰好看到皇后和旁人……陛下回来直接就废了她后位,只是自己也气得病倒了。”
楚稚垂眸,不置可否。
此事倒也不是他有多厉害,只是他看过原书,晓得皇后私通一事儿罢了。
庞州跪地,面有喜色道:“恭喜殿下!如今楚国纷乱,又连年干旱,甚至发生民间易子而食之事,如今国君危在旦夕,右相虎视眈眈,留在楚国的心腹都恳请殿下回楚登基,早日安定民心。”
拥戴皇室的楚稚心腹本以为楚稚是个废物皇子,代妹出嫁也只想保住王室后裔一条命,根本没奢望过他还能治国。
但如今,楚稚的做法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们看到沉寂多年的希望,自然无比盼望楚稚回楚。
楚稚沉默,修长的指尖缓缓敲击桌案,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月色里:“代嫁这步棋,落子容易,悔棋难啊……”
庞州这一番话,对他而言,有着前所未有的诱惑。
系统的五年计划也在耳中回荡——
若楚国在涂曜称帝后的五年内没有被灭国,他就可以安全回到现代……
而这里的一切,也不过如大梦一场,转瞬便可忘在脑后。
还能有什么人,比楚国国君,更能掌控楚国的命运呢?
楚稚心头闪过纷乱念头,却没忘了眼下的棘手之事:“眼下有这婚约,若想脱身还是要从长计议……”
庞州犹豫道:“不如就说公主体弱要回国休养,商量和平退婚……”
楚稚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