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出奇的平静,并未如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反面带微笑环视群臣,最后对高高在上的正德施礼道:“皇上,老臣有罪。”
正德愕然道:“难道陆完所言是真?你当真是指使他抽调兵马,意图让收复河套之举无功而返的主谋么?”
杨廷和叹道:“皇上明鉴,这等事岂是臣能做出来的,臣两朝为臣,这么多年来,不敢称有功,但也知道国家大局、何事为重。老臣若是糊涂若此,早就羞愧请辞不敢忝居内阁之位了。”
正德道:“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这件事你如何解释?如今陆完当面指谪与你,你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么?”
杨廷和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人皆以为臣是那种不顾大局暗中作梗之人,臣便是费劲口舌也被看做是狡辩。说实话,陆大人之举事前臣确实知晓,不过臣以为只是陆大人口上之言说说而已,没想到……哎……没想到他当真做了这件事,而且并没有禀报内阁知晓。今日听到这消息,老臣也是极为震惊的。”
陆完气的发疯,大叫道:“好你个杨廷和,倒是一杆子撇的干净,此事是你我在奉天殿外的台阶上达成的共识,你如今能狡辩的了么?”
杨廷和叹了口气看着陆完涨红的脸淡淡道:“陆大人,你的话可有人证么?”
陆完怒道:“这等事怎会有什么人证,只你我在场而已。”
杨廷和静静道:“你没有,我却有。当日我本以为你只是口头上的气话,你在殿上被镇国公斥责指挥不当,导致西北战局大乱,心中对镇国公充满仇怨故而说了那些话,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并没当回事。我只问你,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说了赞同之语么?”
陆完愕然,期期艾艾道:“你那日说,‘你是兵部之首,这些事倒来问我,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罢。’。”
杨廷和道:“陆大人记性甚好,叫皇上和诸位大人听一听,我是否怂恿你这么做了,我让你做好分内之事,而不是要你去不顾朝廷利益去拉镇国公的后腿。”
陆完叫道:“你不是这个口气,你当时说这话的意思是默许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