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孙玄和侯大彪禀报了锦衣卫衙门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宋楠临行前交代两人暗中查访的一些事情也都有了眉目。
第一件事便是关于太医院陆院判的死因的调查,这件事跟谷大用临死前透露出的关于正德不育之事联系颇大,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只有包括太后宁王以及朝中某位大臣在内的可数之人。陆院判忽然辞官归家,之后突然亡故,按照宋楠的判断那必是被逼无奈选择了自杀,让侯大彪去调查此事,也是要从侧面证实谷大用所言之事的真实性。
侯大彪轻声回禀道:“卑职亲自带人去了陆院判的老家蓟州暗查,陆家确实已经搬离蓟州去了云南,据蓟州原陆院判居所的左右乡邻所言,陆院判归乡之后闭门不出,十余日间只出过一次们,只在山野间小行片刻便罢,但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旧疾的样子。卑职找到陆院判的安葬之地,带了仵作开棺验尸,陆院判的喉骨下部碎裂凹陷,正是自缢之人的症状。上吊自缢之人虽不一定会碎裂喉骨,但以陆院判的身材和分量,自缢时脖子的骨头是无法承受其身体重量的,喉骨碎裂也属正常。”
宋楠微微点头,他丝毫不惊讶侯大彪的行为,锦衣卫为了办案挖人坟墓夜闯私宅之事也没少干,宋楠初始还觉得不太好,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这也是办案的手段,也没什么好指谪的。
“这还不够,搬往云南的陆家众人可有踪迹?找到他们才会证实陆院判的真正死因。”
侯大彪忙道:“卑职已经派人去云南查找,恐需些时日,毕竟诺大地方,想找几个搬迁而至的人也不是很容易,卑职怀疑陆家人有意隐瞒踪迹,不然官府的入籍记录上为何不见陆家众人?”
宋楠道:“那也寻常,他们既然是被迫搬迁,自然是不愿再招惹是非,隐姓埋名都有可能。有人逼着他们离家搬迁,也许也替他们隐藏了踪迹,这一切都需要你去挖出来。这件事很重要,你要办好,不能懈怠。”
侯大彪点头称是,退到丈许之外的身后,随后孙玄紧赶几步来到宋楠身边禀报,这是锦衣卫的规矩,一人禀报事情的时候,别人不经许可要退到丈许之外,不准在旁听言插话。
“大人吩咐卑职去查的南方官员和宁王之间的交往之事,卑职查的七七八八了。”孙玄低声道。
宋楠停下脚步,拉着他走到街角站定,低声道:“说。”
孙玄道:“宁王和应天府以及赣皖诸地的近四十名官员交往都很频繁,这是名单,大人请过目。”
孙玄从贴身皮囊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几十个名字和官职,显然是极为隐秘之事,孙玄才将这物事带在身边,并不放在锦衣卫的铁皮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