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纱旁落的时候,人世间的活物便重新诞生了。已经破晓的白天,像一扇突然打开的窗子,再一次迎来了破晓。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间出现了的出现了几十点黑点,高速飞行的黑点突然成大抛物线状俯冲了下来。
“呜……”
刺耳如地狱魔鬼嘶鸣的尖啸声再一次在喀山的上空响彻云着,被击退到伏尔加河畔的仍在城市废墟中坚守的红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后,面带恐色的望着空中的“死亡秃鹫”,望着他们大角度的俯冲,然后在投下炸弹的瞬间一个漂亮的左旋再次爬升至高中,接着远处就会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
这些中国人的“死亡秃鹫”越来越多,两周前每天不过只有几十架次的“秃鹫”拖着让人恐惧的尖啸飞临喀山,而现在几乎每天都有数百架次的“秃鹫机”拖着魔鬼的啸叫,将无数重磅炸弹倾倒在喀山红军坚守的角落。
当喀山成为俄罗斯精神的一种象征时,大会战就从这座城市开始的,因为红白双方全部军事计划从此都像受磁石吸引似的,被吸引到这个伏尔加城市里。
残酷的战斗使得喀山城内弥漫着那种特别地、难闻地焦臭味,这股气味一直没有消失过。烧过的铁、烧焦了的树木和烧坏了的砖头的气味混合成一种带着麻性的、刺鼻难闻的气味。烟尘和灰烬很快沉到地面。可是只要从伏尔加河上吹来一点微风。这种黑色的尘埃就沿着被烧光的街道旋卷起来,那时城里仿佛又是烟雾弥漫的了。
当中国飞机轰炸时,已比变成废墟地喀山城里便又一会在这里、一会在那里起火,然而已经不再使人害怕。火总是比较快地就熄灭,因为烧掉几所没有被烧掉地房屋以后,火很快就烧到以前已经烧光的街上。没有东西可烧,就熄灭了。不过城市是那么大,所以总有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经常性的火光,把它看做是喀山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远处的城区爆炸扬起的尖尘让身在河畔瓦捷斯科码头地刚补充来的新兵都能看到巨大烟团,随即传来爆炸声。惊醒了睡在瓦砾堆中托斯卡洛捷夫。爆炸是从远方传来的。醒来的托斯卡洛捷夫望着码头上下在下船的新兵。
自铁路桥被炸断之后,沿伏尔加河分布地十余个码头是红军最重要的补给通道,每天源源不断的补充到城区,武器弹药以及少的可怜的食物亦是从码头被送到喀山城内。
“喀山是白匪军绞肉机!”
站在破窗后的托斯卡洛捷夫和同志们如此说道,但每个人都明白对这里亦是红军的绞肉机,托斯卡洛捷夫朝身边看了一眼,两周前补充来40多人。\\活下来的只剩下来三四个人而已。
“但愿那些秃鹫不会发现他们!”
一个的战士的声音未落,就听到码头上空传来了恐惧地啸叫声。
“呜……”
伴着啸声传来地是密集的机枪声、爆炸声,瓦捷斯科码头瞬间被掩罩一片火海之中,当震耳欲聋地机枪哒哒声和马达的尖叫声、爆炸声散去的后,原本拥挤的码头响彻着伤兵的惨叫。到处都是被秃鹫机的大口径机枪打碎的肢体残骸。
望着码头上的惨状,再也看不直去的托斯卡洛捷夫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趴在石块上拿出纸笔给远在莫斯科的爱人写信,写信是托斯卡洛捷克在喀山这座地狱之城中最大的安慰。
“我最亲爱的米哈依洛芙娜:
炸弹的爆炸声让我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居然还活着。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雨,弄得我们个个浑身湿透。教堂中央的圆顶不是被重炮就是被飞机炸毁边的屋顶也给弹片打得全是窟窿,连祭坛上都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只好通夜在教堂里逛来逛去,好像一群羊关在黑暗的羊圈里。
激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昨天白匪军和中国侵略者至少发起了12次正面冲锋。但都被我们打退了。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但我们从不后悔用生命守卫自己的防御阵地,我们的英勇得到了司令部的嘉奖。我们被获准进行修整。
亲爱的米哈依洛芙娜,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白匪和中国侵略者,此时此刻我会站在你的窗前为你歌唱,歌唱我们在歌剧院门口的第一次相逢,歌唱你身上的郁郁芳香,歌唱半年后你成为我未婚妻时我内心的喜悦。上天是如此的眷恋着我,所以让我们相爱。
我爱你!亲爱的米哈依洛芙娜。
到了夜晚,喀山城真的是太冷了。熄灭的柴堆早已被雨水浸湿,喀山和莫斯科一样多雨,柴堆再也燃烧不起来了。昨天派去搜集柴火的同志,还没回来就成了中国狙击手的枪下亡魂。为了保存战斗力,指挥员同志下了命令:谁也不准为了柴火把脑袋伸到敌人的枪口下!我们只好微缩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还要持,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也许还会更长。白匪军暂时停止了疯狂的进攻,因为我们的死守让他们在这战场上留下了几百具尸体,我们狠狠教训了他们!
可是,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优秀同志的宝贵地生命。\\\
亲爱地米哈依洛芙娜。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到你身边,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有多么地爱你!
我想东正弥撒日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我们就在那天举行婚礼吧。请瓦希亚主教来做我们的证婚人,把所有的朋友都请来,拿最好的伏特加酒和酱面包招待他们。
可是……如果我死了,亲爱的米哈依洛芙娜,请别为我哭泣。我答应过你的父亲绝不让你为我哭泣。我愿为了伟大的俄罗斯和红色苏维埃献出我的生命,我愿为了光荣的喀山献出我地生命,就像我愿意为了你献出我地整个心。
亲爱的米哈依洛芙娜,请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家……很快……
爱你的托斯卡洛捷夫,1918年10月1日”
此时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在托斯卡洛捷夫的耳中,就像与米哈依洛芙娜在歌剧院里听着歌剧时的音乐声一般,喀山的废墟似乎变成了莫斯科地街道,在林荫道下响彻着米哈依洛芙娜那如银铃一般的娇笑声。夫仔细查看信中的内容,随后用从地上拾了一块未来燃尽的木炭随间的在信上划了数道。以掩饰其中地一些内容。从喀山寄到后方的每一封信都会经政治委员的检查后才能寄出,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果信中流出绝望的情绪,会被政治委员当成意志动摇的叛徒,然后被送到戴罪立功营,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赎洗身上那“可耻的罪孽”,甚至还可能连累到朋友、家人。
“城里的进展那边怎么样?”
站在工事内望着数公里外的河岸,祝镇军问道身边的马洛雨。从阿尔泰旅调至新建地第十八混成旅,全旅近一万官兵在喀山打了一个多月,却没取得任何进展,几近僵持地战局让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无力感。
“难哪!那些红俄像是疯了一样,源源不断的补充部队从整个欧俄被调到喀山。如果参谋部还不同意投入主力部队,再这么打下去,就是打到明年也不会有什么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