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出航!远东危险!东北危险!中国危险!”
一大清早,报童挥舞着报纸高声喊叫,引来一大堆市民争相抢购。而在那些百姓中,面忧者有之,而更多的却是满面欢喜模样的人们,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更有人忍不住的想要大声欢呼起来,但是似乎又像是害怕引起他人的注目似的,只是强自压抑着内心的雀跃。
“特么的,这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突然,留着辫子,而且是那种标准的清初时的金钱鼠尾的人兴奋的大嚷了一声,他的话立即引得周围一片赞同。
“可不是,这老天爷当真开了眼,不让那姓唐的安生了……”
“何止不让姓唐的安生,依我说,等到俄国人把东北打下来的话,非得把那姓唐的拖到京师,千马万刮……”
这里是大清帝国的京师,这里的人们对于唐浩然,对于东北,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似乎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固执的相信,假如没有东北,现在大清国还会如日中天,假如没有唐浩然,就没有现在的“乱逆满地”。
这天下的忠臣义士自然不会同他姓唐的站在一起,只不过在势比人强,东北兵强马壮之下,他们从不曾看到过“老天开眼”的希望,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老天是不开眼的,是老天让那逆贼得志猖狂。
终于,在前一段时间,随着战线的僵持,这京城里的老少爷们们终于像是过年似的看到了唐逆遭到报应的希望——东北军的攻势不再凛冽,不再锐不可当,似乎东北战败指日可待。
可不等他们欢喜的为“友邦的胜利”欢呼的时候,不等这京城的老少爷们的督促着朝廷尽快同俄国人达成协议,“在友邦的帮助下平定乱逆”的时候。甚至就在朝廷把三个镇的禁卫军以“维持和平”的名义调往张家口,往库伦派遣的时候,一个惊雷般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东北军奇兵占领乌兰乌德完成对俄罗斯远东军团的包围!
五十余万俄军陷入重围!
就在京中的人们为友邦的失利而伤心之时,就在朝中的重臣们在那里担心着如何平熄东北的不满时,就在希望即将破灭的时候,终于,一个好消息传来了!
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出航!
或许,对于东北而言,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四九城里的老少爷们来说,这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而那些报纸上更是信誓旦旦的言道着东北的“危机”。
“一但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与第一太平洋舰队会师,那么等待东北的无疑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届时,力量薄弱的东北海军将远无不是俄罗斯海军的对手,一但东北海军失败,那么东北的工业经济中心——仁川、大连无疑都将暴露在俄海军舰队的炮口下,而更为致命的是,一直以来,东北都固执的相信,要塞炮台无法保护整个海岸,只有舰队才能保卫海岸,因此他们并没有修建坚固的炮台,现在大连的炮台仍是李中堂时期修建的旧炮台,可以预见的一点是,届时等待东北的将是一场灾难性的后果……”
对于国人来说,这或许是坏消息,但是对于大清国的旗人来说,这却是几年来最好的好消息,他们相信,或许东北军可以在陆地上击败俄国人,但洋鬼子最擅长的是什么?
那可不是陆战,而是海战,当年洋鬼子可不就是靠着船坚炮利打败了大清国!现在打败东北军,那可不就像玩似的……
这一天,京城如过年似的响起了鞭炮,似乎所有人都在提前为俄国人庆祝着胜利。也就是在这鞭炮声中,三辆通体透黑的“东方”牌小轿车从抢购报纸的以及燃放鞭炮的四九城中的“忠臣义士们”的身边一掠而过,远远地,拐进了庆王府。
在京城有谁不知道?
这位在恭王死后成国之要臣的,可以说是这座四九城内,除了太后,最具权威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在很多事情上,他要比太后更当家,这大清国可全靠着在这里维持着。
而在英国外交官在发给伦敦的报告中认为:“在北京的主要政治家之间,在恭亲王去世后,和大学士荣禄似乎已成为这个国家中央仅有的政治人物。”,而与此同时,著名的《泰晤士报》、《纽约时报》等,也提到他家就是中国官场“集市”,连门房都设了“收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