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有没有可能用于战争呢?
即使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是对于林蔚之来说,已经于东北大学化学院任教授的他,脑海中却总是会浮现出三个月前于德国时,柴田义的那番“狂想”。
刚刚被大学教授会议聘请为教授的林蔚之,默默的在校园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化学应该于战争?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课题,实际上战争根本就离不开化学,什么炸、药啦、发射药啦,化学几乎就是战争之母。
但这显然不是柴田义的想法,作为一名化学家,林蔚之能够想象的得出来,其想法是什么,他是希望将某一种或者多种化学物质应用于战争之中,作为一种秘密武器,在战场上发挥出赶出人们想象的作用。
可是,有什么样的化学物质可以发挥出这样的作用呢?
“林学长!”
突然,在经过医学院的时候,林蔚之的思绪却被他人的喊声给打断了。顺着声音看去,只看一个年青人正急匆匆的跑过来。
“林学长,恭喜您成为化学系的第一个华裔教授!”
第一,有时候获得这个第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于“师出名门”而且成绩优秀的林蔚之来,只当了两个月的助教,便被教授会议聘请为教授,从而成为化学系的第一个华裔教授,结束了西洋教授以及和裔教授垄断的局面。
实际上,这正是七年来教育进步的一种表现——华裔教授的出现,意味着中国高等教育的突破,尽管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就像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东北大学的教材越来越多的开始使用中文一般。
“你是……哦,韩山林!”
好一会,林蔚之才认出面前的这个青年是谁,是中华学校的一个少年,当年中华学校的教员不足时,林蔚之曾和同学们一同于学校中任过一段时间的教员。
“是的,没想到林学长还记得我!”
“你现在在医学院读书?”
注意到他是从医学院走出来的,林蔚之不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在内心感叹着时间的变化,当年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那些从国内带来的孤儿可以上大学,而且成为一名医生。
“是的,林学长,两个月后毕业!”
“毕业?嗯,是去军队当军医,还是医院?”
“军医!”
提及自己的职业,韩山林神情中略带着些许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懊恼。
“是吗?老实说,你并不想去吧?”
觉察到其神色的变化,林蔚之便笑着问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军队,尽管在东北军人的地位确实非常高。
“军医也是军人,必须绝对服从命令,不能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这正是韩山林排斥当军医的原因。
“我想在民间的医院中当医生,那样的话,我可以救治更多的人,而且还能帮助许多……许多和我一样的人,”
并不是说韩山林不愿意为军队服务,更准确的来说,流浪儿出身的他希望在毕业后,去帮助更多的人,像当年与他一样流浪街道的流浪儿,这才是他不愿当军医的根本原因。
“可是,可是军医,却只能呆在军队里,而且军队中的军医也太多了一些,现在有一半以上的医学生都被分配到了军队之中,真不知道,军队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军医……”
林蔚之没有说话,但韩山林的话里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军队似乎正在做着某种准备——数量众多的军医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军队似乎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于是他又想到了朋友们之间的争论——战争的不可避免。
迫于英国的牵制,俄国传统的南进政策被迫放缓,因此俄国必然会转向东进。六年前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以及随后日本的灭亡,无不是在证明着这一点,而这必然将导致当局同俄国之间有冲突。
“东北真正的悲哀是什么地方?我们怀揣着光复民族的决心,多年来埋头奋进,以为民族之崛起,然内地诸公却视我等为异类,甚至不惜与列强合作以为牵制!东北之悲哀莫过于内地诸公之牵绊,加之北方恶邻之威胁!战争可谓不远矣!”
想到学会上同学们激动的模样,再联系到现在韩山林的话语,林蔚之的心情不禁一阵沉重。
战争不远……
“那你是怎么想的?”
“去吧,既然有所需,那我只能服从。”
尽管心存不满,但韩山林还是选择了接受,其实他并没有其它更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