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要自己办家厂子?
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让蒋方钟的心头猛然一颤,他立即意识到现在自己施家的家奴。心思被戳破的他连忙跪下磕头道。
“少爷、少爷,老奴是一时让猪油蒙了心,多亏少爷一言惊醒啊!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周围的工匠们只是静静的瞧着这一幕,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是蒋方钟的亲戚徒弟,可这个时候,他们都不能插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其实,这也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笑眯眯的瞧着蒋方钟,施奕文淡淡的说道。
“你想要办自己的厂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吹筒法也瞒不了人的,你们都是制造玻璃的行家,我说了一遍,你们差不多也就知道怎么做了,然后起了心思,这没什么!”
施奕文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即便是家奴又如何……家奴也有杀主的。即便是靠着家法,把他留在身边,他还可以把技术传给自己的儿子。毕竟,这种半道卖身投献的家奴,卖的是自己,而不是一家老少。
“强扭的瓜不甜,这样你既然想要办厂子,我拿出五千两银子,办家玻璃厂,这玻璃厂就交给你管,算你一成的份子,你以为如何?”
跪在地上,原本只以为自己会被行家法的蒋方钟都忘记了求饶,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少爷,好一会才说道。
“少,少爷,这,这让老奴……”
话未说完,泪水就已经从蒋方钟的脸上流了下来,然后他用力磕头说道。
“请少爷放心,老奴从今往后,必定全心为少爷操办玻璃厂,但凡再敢有丝毫私心,蒋家上下十三口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誓言发得很重,但是对于施奕文来说倒也是无所谓,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反倒是喜欢这样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必须要有能力。而更重要的是,面对来自江南的士绅集团,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壮大自身的实力。
有时候,像眼前这样的人,也是可以选择的助力。
“公子,为什么要饶过他,这个时候,应该命人乱棍死,正家法才是啊。”
一直旁观的徐思诚不解的反问道。
“现在非但不计较,反倒还让他独管一家工厂,即便是为了笼络人心,这样未免也太宽纵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