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小药杵终于停了下来,顾景星望住了公主清澈而无杂质的眸。
“帝京城繁华靡丽,无论是轩裳华胄,还是白衣卿相,比比皆是,公主乃是世间第一矜贵之人,想要哪一样,都可称心如意。”
不解又无措的情绪漫上了眼,乘月以手盖住了捣药舂,问他的语声里不免带了几分轻愠。
“我哪一样也不要。”她说到这儿,甚至将顾景星手里的捣药杵夺了回来,微微向他倾身,语带娇怒,“他们再好,同我有什么干系?我只喜欢我的,管他是白衣还是轩裳,文臣还是武将。”
公主即便使起了小性子,可模样还是稚软的,只将捣药的杵和舂儿抱在手里,嘴角向下捺,眼圈红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掉金豆子了。
顾景星眼眸微黯,旋即便低垂了眼睫,只轻轻嗯了一声。
“臣后日便要去戍守北城,往后来宫中的时日不多,还望公主多多保重。”
他要往北城戍守的消息来的实在突然,乘月一时怔住,良久才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做什么要我多多保重,又不是不见面了……”她忘记了方才的愠意,只喃喃地说,“开了春不是还要考武状元……。”
顾景星嗯了一声,站起身,“考取了功名,臣便会自请去汰川口戍守。”
汰川口在哪儿,乘月一点儿也不清楚,她只松开拢着的小杵小罐,几分无措。
“之后又三五年不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