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吃了酒,这会儿还不困,我在这儿捣花泥等他。”公主想是抓了抓花篮里剪下来的花瓣儿,又接着说,“那一盆山茶花,是要送给靖国公夫人的,我还有话要交代呢,你怎能替我转交?说不得我一走,你全忘了呢。”

盛玢慌的直摇头说臣不敢,再不敢吱声了,只站在一边儿候着,时不时歪过脑袋,去瞧屏风里的情形。

北城厢军的指挥奏罢,抬眼见步帅望着屏风不语,安静地等了一时,还是没有等到回应,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步帅,您看这样的安排,可有不妥之处?”

心猿意马一霎归了位,顾景星抬睫,不动声色地颔首,凭借方才断断续续听来的,道了一声并无。

京城各厢指挥散去,在路过屏风时,皆注意到了正仔细研磨花泥的小公主,人人深知这般玉雪可爱的女孩子,能在此间出没,必定是金枝玉叶,都不敢抬头,静静地退下了。

见顾景星走出来,乘月举着捣药的小杵仰头看他,笑出了两个小笑涡。

“你瞧,这是我种的茶花儿。”她拿捣药的小杵指指小花盆里那两枝开的将将好的茶花,些微的得意,“你带给嬢嬢瞧瞧。”

顾景星说好,走至她的桌案前,“我看看手。”

“云遮拿盐给我搓了,只有指甲缘上还有一些,我捣了这些花泥染上去,便能盖住了。”

乘月说着,给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指,见他点头,这便将小杵递给了顾景星,“你来……”

顾景星依言接过,挪过来小小的捣药臼,手腕轻动,轻碾花泥。

“元善回了家,我一个人住在凤姿宫好没意思,还不如找你玩儿……”乘月拿手臂垫着下巴,趴在桌案上同顾景星说话,嗓音稚软着,“元善回了家,说不得就知道了她爹爹的事儿,今儿夜里一定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