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回忆起往事来便刹不住车,“你说天底下有他们这样做夫妻的么?好的时候我那皇儿恨不得背着她去上朝,俩人往南山猎野鸡,猎了十来只,在山里烤野兔子,差点儿把南山给点喽,俩人灰头土脸地跑出来。霞釉你听听,这可像是一国的帝后?“”

“这可不就是寻常夫妻?”薛霞釉也陪着叹气,想起从前的那些往事,也觉出来几分唏嘘,“陛下这么些年不纳后宫不再立后,许是还惦念着孝昭皇后……”

太后听着,想着,眉目便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皇儿如今也不过三十四岁,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十三年宫中无后已是荒谬,无论如何再不能放任了。”

“待礼部忙完东宫选位之后,哀家便要向陛下进言。”太后娘娘打定了主意,轻声道,“倘或皇儿不从,哀家这后宫,不管也罢。”

薛霞釉哪里不知道太后娘娘这些年的心结,先皇后去的早,陛下膝下唯有太子殿下与镇国公主两位皇儿,子嗣委实单薄,太后娘娘为着社稷,也提议要为陛下立后封妃,却皆被陛下驳回,明面上的理由是说操劳江山社稷,实际上,却还是记挂着孝昭皇后吧。

这些话题太过沉重,薛霞釉有心转移太娘娘的注意力,便说起靖国公府的事儿来。

“这位顾世子,从前得了陛下的允准,常常进宫行走,陪着公主一处玩耍,如今又立了大功,出身好,模样好,倘或公主欢喜的话,您看……”

“从前陛下倒是有心选他做驸马,那孩子却一身的凌云志,要往战场上报国去,若是拿他当臣子看,陛下自然是高兴,可做驸马的,就是要安安稳稳地守着公主,哪里能要一个搏命的人?”

太娘娘笑着说,“且看他这回来还走不走,倘或能安定下来,那便皆大欢喜了。”

“说起来,东宫选了太子妃,雪兔的亲事也得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