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极秀雅的小姑娘,一笑眼睛就会弯成月牙,说话时候先想一下才开口,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她不是头一次进宫了,可这一回是单独赴公主的生辰宴,见到了乘月,还是有些紧张。
乘月却很喜欢她,同她甫一见面就拉起了手,没一时就头碰着头去研究玻璃房子里的山茶花去了。
这次是小孩子们的聚会,除了苏元善以外,太娘娘还请了年后要来侍读的宗亲,全是些七八岁的孩子,虽只六个人,却仍吵得太娘娘脑仁儿疼,她将流离房子让给了猴儿们,自己个儿回仁寿宫里呆着去了。
因是借着乘月生辰的由头,想给她找些玩伴一道儿玩耍,故而在酒席也不似寻常一般正儿八经地摆了几桌,而是拼了五张长桌,上头摆了各色吃食,南边的点心北边的糕,再有炸的酥酥的藕丸子肉丸子小炸鱼,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零嘴,花花绿绿的饴糖,孩子们围着乘月说话,倒顾不上吃了。
孩子们的交际简单而纯质,人人都带了礼物,堆叠在一块,宁王家的小县主江盛云托着腮问,“人都到齐了么?公主拆礼物罢!”
当着人前拆礼物,可不是什么规矩事,可孩子们哪儿有规矩啊,乘月心里装着事儿,兴致就不大高,往那流离房子外看一眼,还是瞧不见驸马的身影。
“驸马还没来……”乘月有点不高兴,她仰头唤云遮,“靖国公夫人来了么?”
云遮知道乘月所思所想,这便弯下身子应她,“奴婢往门前迎一迎。”
乘月没精打采的,拆礼物也拆的提不起精神,后来在兔儿山圈出的一块树林子里探险、挖泥坑她没什么兴趣,玩了一刻钟,便陆陆续续地有通传过来,小客人们家里都派了车在宫门前候着了。
人多在一块儿,还能暂且忘了不高兴,可热闹散了场,无边的伤感就笼罩了乘月。
她打小是个乐呵呵的孩子,便是哭都是吓唬人,可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伤心了,她抛下后头的宫人,往琉璃房子里去,在花圃里长得参差不齐的花后头找了一块地,坐在那儿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