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默默地看完了李隆基的密旨,‘升安西长史李清为使、冠军大将军、校检工部尚书’,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头衔却没有迷乱他的眼睛,安西节度使五个黑字跃然于纸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李清的眉头忽然拧了起来,他忽然发现李隆基的密旨里漏了一个职务,安西大都护,高仙芝既然入京,此职务他就不可能再担任,但这个职务却没有相应封给自己,他抬头看了看李俶,也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亲王担任,只能是遥领,而不会到现地任职,看来李隆基对李俶还是有防备之心。
李清见他一脸好奇,便笑了笑,将手的密旨递给了他,李俶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匆匆看了一遍,心不由暗暗震惊,皇上不仅将安西节度使给了他,还封他为工部尚书,虽然只是挂名,但这就意味着李清将来有机会拜相,他竟然被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是少见,恐怕也只有安禄山才有一比,朝那些嘲笑李清被贬到安西之人,当真是井底之蛙了。
“恭喜大将军!”他眼里闪烁着喜悦,李清的拔升与他休戚相关,此时,他不得不佩服父亲的预见,皇上的真实用意果然用李清取代高仙芝。
李清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谈。”西大都护之事他也懒得去多想,毕竟安西节度使才有实际军权,安西大都护品衔虽高,却只是徒挂个虚名,而且如何将安西军真正掌握到手,这才是他现在需要认真考虑的。
亲兵们纷纷归队集合,罗阑公主见李清有大事,又见有皇族在场,她也刻意回避了。李俶见周围再无人。便靠近李清低声道:“李长史,不!大将军,关于石国,皇上还有些旨意命我口头带给你。”
李清轻轻勒住缰绳,他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一眼罗阑公主,见她已经消失在亲兵队,这才对李俶道:“殿下请讲!”
“皇上有意恢复碎军镇,再新设立大宛军镇,将安西四镇改为安西镇。一切事宜由安西节度使全权处置。”
‘设立大宛军镇?’李清不由轻笑一声,李隆基果然眼光犀利,一眼便发现了这个天赐良机,目前拓折城的突厥人几乎被高仙芝屠杀殆尽,满目创痍,尤其石国的贵族在一夜间荡然无存,再无力量反对大唐势力的进入。
虽然石国是李清早就看的根基。但建立大宛军镇对他来说却是利大于弊,最重要的就是原移民能够顺利西迁,只要军队被他控制住,那无论是石国还是大宛军镇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此事我已知晓。先稳住了局势再行实施。”
车鼻施父在一千多石国士卒地护卫缓缓向拓折城方向开行,一路上,车鼻施低头不语,显得心事重重,刚才宣旨时他就站在一旁,高仙芝很可能会回长安献俘。那么李清会不会利用这个时机收拾他呢?
想都不用想,罗阑公主既然成了他地女人,他怎么会袖手旁观,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慢慢地向车鼻施迫近,怎么办?自己手的士兵仅剩二千多人,怎么可能和李清的上万虎狼军抗衡,可如果投降大食,他又怕布杜不会饶自己。车鼻施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车多咄从后面赶上来对车鼻施恨恨道:“父亲,大唐使者实在无礼之极!”
他没有父亲看得远,他只看到新来的使者压根就不理会石国国王,甚至还不如李清,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失落与愤恨,这种被踏在脚下的滋味让他无法忍受。
“小小的无礼算什么?”
车鼻施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应想想如何逃生才是!”
“逃生?”车多咄愣住了,他满腹疑惑地向父亲看去。
自己死无所谓,可儿还年轻,必须要让他活下去,车鼻施低头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头凝视道儿,缓缓道:“我给你一千士兵,你驻扎到罗斯城去,假如我遭遇不幸,你立刻向大食投降。”
且说高仙芝返回了碎,一路上他又仔细考虑了这件事,李隆基素来好大喜功,献俘也属于正常,应该没有问题,况且皇上答应荫他两,正好趁此次回去好好打点一番,给自己的两谋个肥缺,也算是了一桩心事。
高仙芝一路思量,快到碎城时,他又忽然想到了安禄山和哥舒翰,功不如自己却能封到郡王,真该让那帮朝廷地酒囊饭袋们看看,什么才叫赫赫之功,高仙芝顿时心急如焚,现在
月,贵妃的寿辰是十一月,不到两个月时间,还要到时间非常紧张。
他一路飞驰赶进了碎城门,虽然有李俶在,但他毕竟年轻,极可能受李清的蛊惑而听从于他,必须要将安西军安置妥当才能放心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