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人散,李清扶李惊雁上了马车,车夫挽个鞭花,鞭炸响,马车启动,飞速向宿地驰去。
“李郎,我是逃出来的!”李惊雁忽然捂住脸,泪水从她指缝里汨汩流出。
“别哭!别哭!”
李清顿时慌了神,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的劳顿和担惊受怕,终于让李惊雁得到了最安全的保护,她扭身扑进爱人的怀抱,死命搂住他的腰,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李清抚摸着她削瘦的肩膀,回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一路护送李惊雁来扬州的武行素正望着自己,忽然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武行素已经回来,想必南诏定是白跑一趟,李清现在无暇顾及南诏之事,李惊雁既然是逃出长安,那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心更加疑惑,也不催李惊雁,只等她尽情地发泄,过半天,李惊雁才略略平静下来,但她依然不肯离开李清怀抱,依偎在他身上,抽噎道:“你知道吗?你走的第二天,吐蕃使者便向皇上替他们新赞普求亲,那庆王立刻上书皇上,提议将我和亲吐蕃。”
“什么!”
李清的眼睛里暴射出两道骇人的厉芒,他一字一句道:“他们想让你和亲吐蕃?”
“是!皇上马上便召我父王进宫商量此事,我父王一口回绝,并说我已经和你有了婚约。”
“那李林甫呢?他有没有什么表现?”
李惊雁摇了摇头,“他没有动静。”
“然后呢?”李清铁青着脸又问道。
“然后听说永王和杨国忠先后进宫,父王见形势不妙,和帘儿姐一商量,便决定让我连夜出逃,来扬州找你。”
她一把搂住李清的脖,又忍不住哭道:“李郎,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去吐蕃!”
这一刻,李惊雁异常柔弱和无助,仿佛柳枝上刚刚吐出的嫩芽。
李清将惊雁紧紧抱住,斩钉截铁道:“你不用考虑此事,我们既然已有婚约,这事就由我来解决。”
李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从李惊雁的话听出一些端倪来,这绝不是巧合,吐蕃使者在京已经两个多月,自己前脚走,他后脚便求婚,然后庆王上书,这绝对是个阴谋,是想打乱自己在扬州的计划。
‘还有杨国忠!’李清冷笑一声,想不到他竟然也庆王勾结了。
李清脑海里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的结果,按理,李隆基既然知道了自己和惊雁之事,他就不可能不顾忌新盐法的推行,不可能不考虑自己感受,在切身的利益面前,他应该不会答应,至少不会立即答应用惊雁来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