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等到两人偃旗息鼓已经过了凌晨。
宋棠昏沉沉靠在方鹤宁怀里,从浴室里出来回到床上时眼都睁不开了,没几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意识沉浮间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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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睁开眼时没觉得身上多难受,方鹤宁有时候是会有些过,但很顾及他,做完了又哪儿哪儿都周全,说实话……他是挺享受的。
他像往常一样,还没完全清醒,就下意识微微仰起头跟方鹤宁贴着脸颊蹭了蹭,有点疑惑对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宝贝啊棠棠啊都不叫了。
等他蹭完,意识基本回笼,才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怎么了?”
方鹤宁的表情略微复杂,他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反问,“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宋棠眯起眼,认真感觉了下,回道:“没有,就是有点饿,还有点困,想睡觉。”
方鹤宁顿了下,揽着宋棠的腰背起身,直接把对方抱起来走进卫生间,他扯了条浴巾铺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随后才将人放下。
他一手撑在宋棠身侧,一手扣着对方的后颈,让人去看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镜子。
宋棠被方鹤宁这一通举动搞得有点懵,以为又是在玩儿什么小花样,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只是愣了愣,抬手往头上摸去,“你趁我还没醒搞什么,我跟这样的风格哪里搭了,别……”
他话话说到一半顿住了,这个兔子耳朵的质感……非常真实。
他皱起眉,调整了下姿势,扭过身凑近镜子,又仔细捏了捏头顶上的一双垂耳兔耳朵,细密的长毛、干干净净的奶白色,很逼真。
他看了眼方鹤宁,随后伸手扯了扯,被牵拉到的头皮传来一阵轻微的疼,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所以他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吧。
方鹤宁一手把宋棠圈在怀里,另一手绕到对方身后捏了捏那团毛绒绒,声音里带着不明显却相当愉悦的笑意,他提醒道:“宝贝,还有可可爱爱小尾巴呢。”
宋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才还想困觉,现在彻底清醒了。
方鹤宁不捏他还没感觉,这一捏,直接从尾椎处腾起一阵酥麻,沿着脊柱往上窜,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快地咬住了牙关……咳。
他拂开方鹤宁的手,忍着腰酸往后躲了躲,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撒手,别乱动!”
没意识到的时候不觉得,意识到之后……头顶上两个垂下来的毛绒绒长耳朵,还有身后的一团毛绒尾巴,这俩的存在感简直不要太强!
方鹤宁看着有点毛了的宋棠,收起那丝笑意安抚道:“乖,没事,今天先在家休息,或许明天就消失了,别担心。”
宋棠有点茫然地看向方鹤宁,搞不明白这什么情况。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他有些歉然地垂下眼,“嗯,也没不舒服,就是……不适应。”
方鹤宁靠近了些,跟宋棠贴了贴脸颊,又在对方额头上吻了下,“没不舒服就好,不是说饿了?先洗漱,不管怎么样,饭要好好吃。”
宋棠缓了口气,点点头,在方鹤宁转身时抬手揪住了对方的衣服,对上视线后,他开口道:“如果这个……不会消失……”
方鹤宁轻笑了声,抬手理了下宋棠微微乱的额发,“那有什么关系?挺可爱的,我说过,别担心,一切有我。”
方鹤宁出去后,宋棠又看向镜子,盯着那双毛绒绒的垂耳兔耳朵,不由叹了口气,成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反正有他的爱人在,怕什么。
方鹤宁给宋棠拿了拖鞋进来,两人一块儿洗漱完,换了衣服——裤子还diy了一下,不然毛绒绒一团尾巴塞在里面,难受得不行。
结果去勾尾巴的时候,他越是急就越是搞不定,最后还是方鹤宁给弄好的。
而宋棠只能尽力、尽可能去忽略兔兔尾巴的存在,他总觉得这个……让他分外有羞耻感,总而言之四个字,不可言说。
等折腾完,吃过早午餐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宋棠,他抬手连头发带耳朵地rua了几下,在对方撩起眼帘瞪过来时,微微笑道:“外面天气挺好,晒晒太阳?想睡了再睡会儿。”
四月底的天,午后的阳光正暖融。
宋棠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揉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小声应道:“行,那……你陪我。”
方鹤宁了然,想了想,在露台和花房之间选择了后者,他回了趟卧室拿上东西,再下楼时,坐在餐厅椅子上的人都快睡着了。
他把拿着的东西塞到宋棠怀里,随后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往后院走去。
宋棠没想到自己会犯困得这么厉害,冷不丁被抱起来倒是没惊到,他对方鹤宁已经太熟悉太熟悉了,就是看到怀里个头不算小的东西时,略窘了下——
是那两只立起来有半人高的垂耳兔。
搬家前待在地毯上,现在是靠在卧室的沙发一角,都没再上过床,他小心眼的爱人还是很介意“绒绒”,介意那几年的贴贴。
但是方鹤宁同样也说了,要谢谢绒绒。
他明白的。
他搂紧了怀里的两只,眯起眼笑了笑,然而下一秒,因为走动带来的些微晃动,长长的垂耳就忽得一下晃到了眼前,遮住了一边的视线。
他的笑就僵住了。
他想腾出一只手把耳朵拨开,但怀里的两只垂耳兔个头不小,他一只手搂不住,试了几次都不行,就有点捉急,下意识偏头在方鹤宁肩上蹭了蹭,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蹭完后又扑棱了几下兔兔耳朵。
而将宋棠这一串动作看在眼里的方鹤宁……只能告诫自己别乱来。
将人放在卧榻上,他拿过薄毯给稍微盖了下,随后坐下来,“睡吧,我陪着你。”
宋棠调整了下姿势,搂着方鹤宁后来买的那只垂耳兔,手伸出来握住了对方的手,这才安心闭上眼。
方鹤宁看着很快睡着的宋棠,若有所思。
平时就算晚上折腾得狠,白天也不至于这么没精打采,估计是多少受到了垂耳兔习性的影响,白天嗜睡,昼伏夜出的。
等宋棠睡熟,方鹤宁弯腰靠近,理了几下对方蹭得微微乱的额发,到底没忍住……揉了揉看上去就手感极佳的长耳朵。
细密的白色长绒毛,软软的让人爱不释手。
而敏感的耳朵被这么揉捏,宋棠偏过头在靠枕上蹭了蹭,试图远离这个扰他睡觉的揉弄,发觉躲不开后稍稍皱起了眉,眼睫抖了抖,轻轻地哼了两声,沙沙软软,撒娇一样。
方鹤宁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又揉了下才松开手,没再打扰宋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