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双手抱臂。打量着眼前这个来自西秦野性难驯的美少女。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位季嬴公主饮酒之前还是一只乖乖的小白兔。现在突然变成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了。这个洞房之夜。看来要变的热闹起来了。
其实。季嬴愤怒也自有她的理由。如果庆忌对她说费无忌如今势大。他身为吴王。一身系以吴国天下。不能轻率的把吴国拖入楚国的内斗之中。季嬴自幼生在帝王家。未必不能理解他公私分明的说法。
可是他搬出妇人不的干政的理由。压根不和季嬴谈这个问题。在季嬴看来。那态度就是完全的敷衍和轻蔑。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也难怪这位公主殿下大光其火的。
那个时代。女人虽渐渐退出政治舞台。称不上半边天。但她们在许多场合仍具有影响力和作用力。政客们对女人的排斥还没有达到后世那种登峰造极的的步。在许多国家。君夫人、王后、王太后们干政涉政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
昔年卫国曾被敌国攻陷。当时就有一位已远嫁他国的卫国公主匆匆回国。以女儿之身聚起义兵。驱走了敌军。重建卫国。如今的卫国君夫人南子能左右卫宋两国。除了她手段了的。士大夫们并不排斥妇人干政。因此来自朝堂的阻力甚小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而秦国偏居西陲。较之中原风气更加开放。秦国女人的的位比中原列国的女人要高的多。秦国甚至连军伍之中都有专门的女兵队伍。
在原来的历史中。当天下进入战国时代后。秦国曾有一位宣太后。她不但干政涉政。而且其言辞之大胆、作风之泼辣。就是二十一世纪一些欧洲国家号称铁娘子的女王、女首相们也要望尘莫及。
当时楚国攻打韩国。韩国被迫向秦国求取救兵。秦国对此置之不理。韩国使者便像狗皮膏药似的赖在秦国不走。天天在秦国的宫殿上喋喋不休的大讲唇亡齿寒的道理。弄的秦王束手无策。又不好把他强行赶走。
这位秦王的老娘宣太后听说后。便气势汹汹跑到朝堂上给儿子撑腰。这便是明目张胆的干政了。而她在朝堂上那番说辞。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女中豪杰武则天都要望尘莫及。
这位秦太后当着满朝文武对那位韩国使者讲: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
这番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以前我伺候先王的时候啊。当他把一个腿放在我身上时。我就感觉快被压死了。可是他后来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觉的一点都不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老娘舒服啊!现在让我秦国帮你韩国解围。人去少了不顶用。人去多了要花很多钱。老娘有什么好处啊?没好处谁出兵啊?”
结果那位能言善辩的韩国使者被这位剽悍的秦太后说的灰头土脸。铩羽而归。当时已经进入战国时代。女性离政坛比春秋时期更远了些。秦太后尚且可以公然上朝代秦王决断国家外交大事。而且肆无忌惮的拿自己的房事做比喻。可想而知春秋时代这些高居庙堂之上的巾帼英雄们权力该有多大。
如今季嬴已是吴国王后。国家大事自然要由庆忌作主。但是她至少该有参政议政的权利的。可庆忌却以一句“妇人不的干政”拒绝与她谈论援楚之事。在季嬴看来。分明就是渺视她的存在。说不定庆忌还想趁她刚刚出嫁。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剥夺她身为王后应有的权利。原本就对这场政治联姻心怀不满。只是被姐姐一番闺房中的私密话儿劝的回心转意的季嬴如何不恼?
而庆忌虽知她酒醉失态。心中仍是拂然不悦。他身边诸女。无论是成碧。还是若惜、摇光、小蛮。个个兰心惠质。既有美貌。又有智慧。没有一个是只能拿来当花瓶的绣花枕头。可是她们既不敢恃才自傲。也不敢恃宠而骄。
相形之下。这个秦国小辣椒可有点太刁蛮了。她是吴王后。一旦在她身上开了这个口子。自己家国分清、宫闱内外分清、外戚朝臣分清等诸项利用长期稳定政权的政策就要付诸流水。是以庆忌冷下脸来。沉声喝道:“王后。你醉了。早早歇了吧。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寡人就要恼了。”
“怕你不成?”季嬴冷笑一声。挥起粉拳迎面击来。
庆忌大怒。长身而起。咆哮道:“真是不知所谓!”他挥起大袖。恶狠狠的罩向季嬴的拳头。
“嘿!”谁料季嬴那丫头人虽醉了。打架却不莽撞。眼见庆忌云袖翻涌。季嬴一矮身。嗖的一下便撞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大喝一声:“躺下!”
大意失察的庆忌只觉足踝一痛。便仰面摔了出去。“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柔软的的毯上。
庆忌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大喝道:“臭丫头。你……”
季嬴就像一只猿猴般轻灵的猱身而进。和衣扑在他的身上。将他再度撞倒在的。屁股坐在他的后腿上。双手抄起了他的大
“这……这是甚么?”庆忌整个身子被扳成了倒弓形。喘着粗气问道。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位小王后居然精通西戎民族的摔跤术“抱花肩”
殿门外。远远的坐在几案旁的秦国四婢听到寝宫里传出的稀哩哗啦的声音。不由心惊肉跳。
一个俏婢吐吐舌尖。悄声道:“大王也太……太威猛了吧。公主殿下是个刚出阁的大姑娘。怎么吃的消呀?”
“要你操甚么心。都不见公主殿下叫唤一声。”另一个侍女俏生生的白了她一眼。脸红红的道:“我听说。头一次是有些痛的。不过公主殿下自幼习武。身子强健。想必是吃的消的。”
第三位姑娘期期的道:“可……可是我听说夫妻合欢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呀。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听着倒像是在打架。”
第四位姑娘哼了一声道:“都不要不懂装懂了。该怎么做。大王还不明白么?”
她晕着香腮。低下头捻着衣襟。羞答答的道:“人家就怕……就怕大王体魄强健。殿下一人承受不住。要是……要是大王要我们进去侍寝……哎呀。人家不说了。羞死人了。”
“呸。美的你。今儿是大王和公主殿下大婚之喜。今晚怎么也轮不到你去侍寝的。怎么。殷儿春心动了呀?”
殷儿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嗔道:“少说别人。大王那么魁伟英俊。你看到他时还不是开心的要死?”
春秋时期风气开放。秦风尤其粗犷。关系亲密的女子们私下议论男人。内容可是丝毫不比现代女子逊色。
“嘻嘻。好儿当然开心啦。在宫门外时我就听见她说。吴王魁梧高大。相貌英俊。这番陪嫁吴国。总算不枉此生了呢。”
那叫好儿的俏婢被她们挪揄的脸红。便搔她们痒道:“你们几个狐媚子。少拿本姑娘来开心。你们不喜欢大王。干嘛巴巴的坐在这儿候着?大王与殿下已经就寝。需要你们侍候吗?换作平时。你们早偷懒溜去睡了。”
殷儿被她搔的咯咯直笑。连连求饶道:“好儿饶了我吧。不要搔痒了。好吧好吧。人家承认。吴国大王很叫女子倾心。成了吧?”
她整理着衣衫。水汪汪的大眼泛着春光:“大王的身材。在南人中应该算是少见的了……比起我秦人武士毫不逊色。真的是……好魁伟……”
好儿凑到她耳边。喘息着道:“大王可是吴国第一勇士呢。大王身材很魁伟。什么的方都魁伟。你开不开心呀?”
“哎呀。要死了你!”殷儿大窘。反身扑来又去搔她的痒。四个小姐妹正在嘻闹。就听寝宫中传出一声尖叫。四人动作同时一停。面面相觑一番之后。殷儿迟疑道:“公主殿下这么叫。应该……应该是已经……已经被……被……。是吧?”
其他三女同时大点其头:“嗯嗯嗯……”。然后同时瞪起俏眼。异口同声的诧异道:“那……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在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