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典型的内陆帝国模子,无论中原大地被哪一户人家掌握了政权,姓什么,它的本质都极其明显,就是一个庞大的内陆帝国,帝国掌控者最关心土地,因为他需要土地来确立和确保他的统治,人们需要土地来生存,需要土地以获取站立的支撑,这一切都是海洋所不能够给予的。
事实上,在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以前,中原帝国基本上没有遭受过来自于海洋上的亡国之危,农耕民族的天敌是游牧民族,而非海洋民族,事实上也不存在什么海洋民族,中原王朝所经受的来自于海洋上的考验在十六世纪以前基本上只有倭寇,十六世纪以后,伴随着西方大航海时代的开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接踵而至。
和一片汪洋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海洋比起来,陆地更为重要,也更为危险,来去如风的草原铁骑会在任何时候发动对农耕民族的掠夺战役,从而使得农耕民族遭受经济和人口的损失,以机动性和凶残程度著称的草原民族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大唐开放的思维和进取的精神给了他极好的机遇,山东士族土崩瓦解之后,儒家渐趋保守的主导思想被削弱了,就在这思想混乱的档口,纵横家强势崛起,在政治势力中占据了一个不可动摇的位置,正式将纵横之术和做官联系在了一起,儒家成就于此,纵横家为何不可?至于法家,从来就没有被完全的压制,没有哪一个朝代不使用法律去约束民众。
儒士和法家的差别在汉代以后就成为了是以法律惩治罪犯还是有仁义礼智信感化罪犯的差别,法律一直都在,没有被消灭;至于墨家,在山东士族倒台之后,墨家的危险解除了,他们的身份也被曝光,从汉代一直延续到如今却没有断绝的传承,震惊了整个大唐学术界,一时间华夏大地上慕名而来拜见墨家传人的人数不胜数。
儒家已经不可能一家独大了,年前李承乾举行了一场大唐各大思想学派的学术交流大会,李承乾点名邀请了纵横部里面的一批年轻的纵横家和工部里面的一批年轻的墨家,加上儒家学士和道教佛教的一些人士,这场儒释道墨纵横五家学术交流大会举办的非常成功。
儒家豪族已经不复存在了,而其余各家的势力正在逐渐成形,纵横家和墨家依托着政府机构,已经强势崛起,重铸当年的辉煌,学术宗门内的三足鼎立正在形成当中,而这样竞争的学术氛围,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政治局面,一潭死水的儒家朝堂终于迎来了纵横家和墨家的正式回归,当初百家争鸣的盛况正在积极的酝酿。
朝堂是这样的,民间也是如此,苏宁还听到风声,一些对于法律颇有研究的著名学者集结在一起,似乎有着想要在一起组成一个法家组织,并且希望获得官方的认同的想法,法家谈不上秘密传承,因为法律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相对于纵横术和墨家之术这等学术,法家学术的复兴似乎更加容易,但是这段路,似乎也更加长远。
因为还有一个人治和法治的关系在里面。
由此,苏宁抓住了机遇,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大唐这个典型的内陆帝国的国策向海洋倾斜了一点点儿,海州的建立已经不可逆转,已经经由皇帝下旨、中书省署名、门下省审核批准还有尚书省立案报备的一系列合法手续,剩下来就是细节上的商议和具体官员的安排,设立一个海外的特别行政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比如最高行政长官和最高军事长官的任命问题,既然那是一大群岛屿组成的一块领地,军事力量自然就要是以海军为主了,海军的话,原本的基地就在扬州,方便得很,所以海州的最高军事长官,毫无疑问,扬州海军大总管,张亮。
那么行政长官呢?海州是一个州级行政区,下面肯定还有县,州县的行政长官都要安排,都需要选择人选,那是海岛,不是寻常州县,如果弄得不好,就没办法把那里打造成东南沿海国土的保护带以及出海船队的第一个物资补给站点,无论是军事战略意义还是经济意义都很重要,不能随便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