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州到益州的路不好走。
因为这是修缮工程开始才两年多的新路,完全比不上修了七八年的从益州到雍州的蜀道北段。
从云州的原始丛林里走出来,进入益州之后,路开始好走,脚下的路也变得平坦,不再需要翻山越岭,不用走坑坑洼洼的道路。
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乐进好像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开始尝试着和唐泽交流,打听自己的事情。
他很想知道,自己写给郭嘉私人的信,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在某个驿站歇脚吃饭的时候,乐进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唐泽对此没什么想法。
“将军知道又能如何?信是将军主动寄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将军的罪。”
“我只是想知道,当然,如果不能说,那边算了。”
乐进看着唐泽。
唐泽没有犹豫。
“将军想知道,自然可以,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那封信,是郭仆射主动交给陛下的,因为郭仆射认为,皇帝近臣不能和统兵大将私相往来,两人之间必须没有私人往来。”
乐进愣了一下。
“真的?”
“我没有必要欺骗将军,我既不认识将军,也不认识郭仆射,我只是一介小人。”
唐泽摇了摇头:“将军想要怎么看待此事,那是将军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把事情说明完整,接下来,就是执行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把将军带回洛阳。”
乐进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得不相信,是郭嘉造成了这一切,是郭嘉造成他成为阶下囚的这一切。
他只是想请求郭嘉帮他说说好话,可郭嘉居然一手促成了他如今的结局。
想起当年他和郭嘉在一起合作讨伐荆州、益州的事情,想起过往的种种,乐进不由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以为的朋友,并不是他的朋友,相反,还成了他的催命符。
郭奉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乐进不会明白郭嘉所想和所要面对的事情,郭嘉也断然不会原谅乐进的愚蠢之举。
而郭瑾已经参透了这一切的根本目的。
“父亲此举,只是为了让朝堂上没有局外人罢了。”
郭瑾站在郭鹏身边为他研磨墨汁。
郭鹏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这整个朝堂,是不可以有局外人存在的,除了没有实权的蔡公,还有已经离开的子孝,除了这两人以外,所有人都要是局中人,不能超脱局中,否则,就会成为你的祸害。”
郭瑾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