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沈怀君!”

众人恍然,望向前方果然发现有位仙君缓步走来,姿容清雅,乃是沈怀君。

此时众人才想起沈怀君和白笙的事,想当年白笙信誓旦旦保证是自己封印了鬼主,他们信以为真,没少明里暗里奚落沈怀君。

而他们自然没忘记,沈怀君上几天还劝众人莫要再费心寻找鬼主,显然是出于善心。

“真是,明明沈仙君的话最靠谱,我怎么就像鬼迷心窍似的,偏偏不相信呢!”

“符咒烧了好几天,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真是丢人!”

“白笙,你这人满口谎话,真真是叫人恶心。”

白笙伏在地上,不敢妄动,这时他想到了秦明彻,若是秦明彻在场,一定会护着自己,然而......

周围并无秦明彻的身影,自从那日从沈怀君处回来,秦明彻一直精神颓废,甚至不能随时随地护在他身侧。

白笙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很快,头顶传来了一道清冷得声音。

“发生了何事?白笙这是怎么了?”沈怀君问。

陆拓迫不及待回答道:“白笙他说谎成性,如今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沈怀君没有再追问,只轻轻叹了一声,显然他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

众人见状忙道:“沈仙君莫叹息,原本是白笙自己品行恶劣,可不关清霄门的事。”

“对对对,门派里难免出几个败类嘛。”

“沈仙君就不一样了。”

这群人之前气极,才句句痛骂清霄门,如今一见沈怀君,自动将清霄门撇出去,只单骂白笙,白笙心中气愤,但也只能生生忍下。

而陆拓眼瞳如毒蛇般竖起,咬牙切齿道:“白笙,沈仙君已到,你还不道歉?这可是封印鬼主的功劳,你不声不响就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白笙身形一顿,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不敢抬头。

而身旁的人不依不饶:“对呀,抢功劳可是大事,你竟然没道歉过?白笙你这脸皮可真厚。”

“道歉!”

“磕头道歉!”

白笙被骂得瑟瑟发抖,辱骂声四面八方,如同刀剑利斧般向他袭来,他想后退,却根本无路可退。

他偏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后方,然而后方根本没有秦明彻的影子。

最终他闭上眼睛,抬起头,又附身叩首。

“师弟白笙愧对师兄,还望师兄恕罪。”

额头磕在满是泥泞的林地上,这是白笙这辈子也想不到的事,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个叩头道歉。

而身后的人并没打算放过他,辱骂讥讽再次袭来。

“知你心里不服,以后是好是坏都是你的造化。”沈怀君冷眼瞧着,又道:“以后莫要师兄师弟相称了,我听着恶心。”

这话一下子刺痛了白笙的心,他抬头喊着:“师兄怨我可以打我、骂我,何必故意说出这番话来?”

倒显得你清高孤傲,不问世事了!

而沈怀君没有发火,只摇摇头道:“这是你该受的苦果,我不想干涉天道。”

天道!难道沈怀君知道了天书的秘密?白笙心中猛然一惊,抬头去看沈怀君,而沈怀君偏开头,同他人说话去了。

沈怀君其实心里已经确定,白笙逆改天命的行径已被反噬,他只需悠哉地坐下观看即可,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花蕤真君正在寻你呢。”沈怀君对玄剑宗的宗主道:“你的弟弟已入魔,打伤了护卫,你快去看看吧。”

玄剑宗的宗主愣住了,不敢相信,指着陆拓道:“怎么可能?他父亲比我弟弟中的魔息还要严重,为何他父亲没有入魔,我弟弟反而入魔了?”

沈怀君垂下眼:“望节哀,陆拓前日寻来了灵火,已送走了陆岛主。”

对面的陆拓闭上眼,沉重地点了点头,玄剑宗的宗主彻底呆住了,他仿佛一栋雕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模糊的记忆里,花蕤似向他提起过,说可以寻灵火了结弟弟,虽然残忍,但好歹不会受苦。

而近几日白笙寻鬼主,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妄想,想着事情是鬼主犯下,说不定在鬼主身上能发现解决魔息的方法呢?

可笑的是,到头来,自己竟然是一场空。

玄剑宗宗主怒从心中起,大吼一声:“白笙,你竟误我!”

随即刷啦一声,众人震惊地捂紧了嘴巴,只见一道巨剑硬生生地横穿白笙的心口,血流如注。

持剑者正是玄剑宗宗主。

随从的弟子惊慌上前,纷纷扶住口吐鲜血的白笙,而其他人担心自家家人入魔,也纷纷离开,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玄剑宗的宗主更是不肯放剑。

人群中,唯有陆拓漠然静立,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幸好,幸好自己听从了沈怀君的劝说,不然父亲的灵魂被魔息永世折磨,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花蕤的调停下,玄剑宗宗主恨恨地放下剑,转身去了阁楼看望弟弟。

而白笙捂着心口,面如白纸,跌跌撞撞地回到居所。

秦明彻从来往的修者口中得知了白笙的所作所为,颓废多日的他恍然惊醒,因不愿丢人,他便将房门合起来不见人。

见到白笙后,一向待他其温和的秦明彻也忍不住发火:“白笙,你到底为什么要撒谎?现在全凤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他是清霄门的门主,外人讥讽的话简直像是在骂他自己。

而白笙只捂着胸口,毫无力气地摊在小童子背后,他心口捂着一团衣衫,衣衫拿开,鲜血淋漓。

“玄剑宗的宗主盛怒之下伤了白笙真君的心脏,怕是要元气大伤了!”小童喊道。

秦明彻大惊,此时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的事了,忙上前抱住白笙,将人抬到了屋内。

用了药,包扎好伤口,白笙才悠悠转醒。

秦明彻一句责骂也喊不出口,只叹息:“你看你,又是何苦呢?”

白笙脸色苍白,干裂的唇角动了动:“明彻,是我的不对,我只想找理由搪塞,没想到闹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