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高灵曜的目光骤然一冷,他乃修符道晋升的真君境界,只差半步便是仙君,真君一怒,周遭空气无风自动,店内成衣哗啦啦被吹起,真君威压强大,大有掀开房顶盖的架势。
店主苦着脸,连连哀求:“小的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瞧着那白衣仙君为少年选衣服,关系亲密罢了!”
身后的侍从也走上前来悄声提醒:“真君,这是青坞城,大家都知道您的身份,何况您还是高家嫡子。”
狂风缓下来,高灵曜的桃花眼眯了又眯,忽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缓,冷笑着走出裁缝铺。
“是少年不假,收作徒弟?不可能,自嘉禧年后,他便不再亲自收徒。”高灵曜悠悠道。
两位侍从面面相觑,很是疑惑,一人小心地试探:“那秦门主?”
修仙界皆知,这秦明彻可是沈怀君的二弟子,至今收徒名册都挂在仙门才俊榜上呢。
高灵曜不屑:“秦明彻?呵,和朝庭一样,是上赶着跑来清霄门拜师,顶多算是收留。”
“我可是他沈怀君唯一亲自焚香沐浴拜谢清霄群山、正儿八经选中的大弟子。”
清霄门自山路向上走,绕过几处亭台,跨过高高的吊桥,沈怀君带着少年来到一处静谧的院落前,厚重的灵力壁封住了院子,他伸手轻轻一点,灵力壁大开,仿佛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院落的一杯一茶都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不染纤尘,连茶壶里的水还温热着。
沈怀君走到正厅,摘下帷帽,单手扶着桌子轻轻喘匀气息。
他修为跌落到谷底,一路从青坞山登上清霄门,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少年好奇地去想看药圃,他挥挥手,只道随便。
他以手支头,眼睛微阖,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沈怀君见门外有一道白影冲进了屋内,扑通一声又伏在他膝上,凄凄惨惨高喊:“师兄!”
这嗓子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丧呢。
沈怀君被这一嗓子喊精神了,猛地睁开双眸,一张无辜柔弱的小脸泪水涟涟,哀怯地仰望着他。
“师兄,你竟然没有身陨,我就知道,你有上天庇佑,定不会身死。”白笙欣喜至极,眼角流下一滴欢喜的泪滴。
随着白笙的冲入,院落里呼啦啦有围上了好多人,墨砚寒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兴奋不已,趴在门口看热闹。
而墨砚寒听到白笙的话,若有所思:“咦,仙门不是有本命星灯么?白笙仙君近日没去看?”
“......”白笙一噎,旋即又抱住沈怀君双膝呜呜痛哭,转移话题:“天知道我这几日寝食难安,每每想到咱们师兄弟好好的三人,忽而成了两人,心中都一阵绞痛,恨不得以身殉你!下辈子你做师弟,我做师兄,以报沈师兄多年的教导之恩!”
“师兄,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啊!”
这话说得凄凄惨惨戚戚,又情真意切,闻着无不摇头扼腕,更有心软者流下泪来,偷偷擦眼角。
而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此打断了满场唏嘘。
“所以,这么多天,你也没殉啊。”墨砚寒皱眉道,这人活蹦乱跳的,来前像是刚吃了三碗大米饭,面色红润健康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