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飞速的穿行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车厢里的气氛有些烦闷,乘客或是懒洋洋的观看着窗外的景致,或是低头冥想着自己的事情,空气中混杂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
不时有乘客起身走到列车交汇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罗德里格斯是这趟列车的车长,他此时正坐在自己3平方米见方的乘务室内飞快的记录着火车到站的时间,细细的汗水正渗出他的额头,他伸手取出了手帕,拉松了领带擦拭着汗水,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温度计,妈的又坏了,温度计显示在20度上,可他知道室温绝不只这个温度,他站起身来用他那肥大的手拍打了一下温度计,回身将温度控制开关拧小了一点。
该死,火车还有40分钟就要到艾朗了,那是西法边界,到那里他就要将整列火车交给该死的法国佬,回到他那可爱的家里,那里有他美丽的女儿和太太。
这趟车是马德里开往巴黎的国际快车,罗德里格斯在这趟线上跑了15年,连一战都没能让这趟列车停运过。
可火车到达艾朗之前,他还有3节车厢要验票,而且那三节车厢都是一等车厢,里面的坐的竟是些阔老爷或是富太太,经常对他这个小车长抱怨和发脾气,一想到这罗德里格斯的头皮都痛了起来,和上次流感爆发时的感觉一样。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票剪,向车头方向走去,可他的脑海里却回忆起往事。
那一次震动了全球的流感大爆发。罗德里格斯的家就在艾朗,那是一个在西法边界上的小镇,而且靠近大西洋,阳光和略带咸味的海风是这个小镇的特色,祖辈居住在这的罗德里格斯一直平静的快乐的生活在这里,但那一年阳光却离开了人们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快速的死亡。
一种极具危害性的流感伴随着战争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战争结束了,归心似箭的士兵收拾好了行囊匆匆赶回家中,但不幸的是很多人等来的不是亲人的拥抱和盼望回家的黄丝带,而是巨大的焚尸炉和亲人的痛哭,这种朝发夕死毒性剧烈的流感像一台效率极高的联合收割机一样,飞速的运作着,人们在它的面前束手无策,等待痛苦的死亡煎熬,甚至在它猖獗的一年时间里全世界死于这种病的人比死于一战中的人还多。
罗德里格斯全家只有他的太太侥幸没事,他和他的两个小女儿玛莎和安吉拉都荣幸的倒在了床上,马尔科医生断定玛莎没救了,他的太太已经向棺材店的老板定做了棺材,罗德里格斯挣扎着走到女儿的房间,他拉着玛莎的手跪在床前,祈祷上帝不要带走她的玛莎,另一张床上懂事的安吉拉望着父母,可深陷的眼眶里却噙满了泪水。
她不想死,更不想姐姐也死去,她爱姐姐甚于爱自己的生命,如果能用什么换回玛莎的生命她都愿意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可她的生命之火也即将熄灭,她似乎也看到了死神正挥舞着镰刀站在门前狞笑着。
她害怕地狱,那个被卡模特神父描绘的地狱。她和姐姐应该上天堂的啊,因为爸爸妈妈经常叫她们天使,天使应该和上帝一起住在天堂的啊,可惜卡模特神父再也不能给她讲圣经里的故事,因为他前天死了,这会儿肯定和上帝在一起。
愿上帝原谅他的罪过。门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可能是棺材店老板来收定金,这阵子他的生意很好,玛莎,我可怜的玛莎”罗太太低声在罗德里格斯的耳边细语道。
罗德里格斯愤怒的回身咆哮道:“我的女儿还活着,还活着……”他哽咽着痛苦的低下了头,头深深的埋在玛莎的手里。
罗太太转身下楼开门去了。罗德里格斯抚弄着玛莎柔软的细发,无限慈爱的的看着昏睡中的玛莎。
轻声的唱着
“一瓶朗姆酒,大家都来尝”他真想玛莎马上跳起来和他一起唱这首老海盗的歌,这也是玛莎最喜欢的歌。
这首歌也经常是罗家每天晚饭后的娱乐节目之一。罗太太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一件重要的事,只言片语传进了他的耳朵。
而来者似乎很执着的告诉罗太太一些后果很严重的事。罗德里格斯挺身而起,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先祖的蛮横的血液,虽然他从未和人提起他(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