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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暴雨过后,天总算是晴了,然则城中的积水却是免不了的事儿,纵使是皇宫中亦是如此,一大清早地,天才刚蒙蒙亮,宫中各处的小宦官们全都忙了起来,扫帚拨水的声音夹杂在早期之鸟儿们的脆鸣声中响得噪杂无比,原本便担着心思的燕德妃被喧闹声一吵,自是再也睡不着了,这才刚辰时不到便已起了身,也不用宫女们侍候,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化起了淡妆,只是心神不宁之下,这妆便化得极慢,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将将算是妆成,可也没见燕德妃起身,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台前的圆椅子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着愣,直到匆匆从外头走进来的主事宦官秦无庸的声音响起,这才算是将燕德妃从遐思中唤醒了过来。
娘娘,越王殿下来了。秦无庸快步走到燕德妃的身后,轻声地禀报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激动之意,满是皱纹的老脸也因此而红润了许多。
燕德妃端坐不动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言简意赅地道了个请字,人虽犹坐在椅子上不动,可握在手中的一张白绢子却被燕德妃拧成了麻花状,显示出燕德妃极不平静的内心。
儿臣叩见母妃!秦无庸去后不久,李贞便大步行进了房中,一见到燕德妃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李贞急忙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大礼参见。
快起来,来,让娘好生看看。燕德妃心情激动之余,起了身,走上前去,俯身去扶李贞的身子,眼角竟因此而沁出了泪水。
母妃李贞看着泪流满面的燕德妃,心中亦是激动异常自打李贞穿越到了这个朝代,燕德妃始终对李贞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李贞的大业,燕德妃也没少冒失宠的风险,帮着李贞打点宫中的一切,这两年多李贞不在朝中,更是燕德妃在把持着大方向,这一切都令李贞对于自己这位睿智的母亲感激之至,心情激荡之下,话也就此说不下去了。
黑了,可也壮实多了,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燕德妃伸手抚了抚李贞的脸庞,爱怜地说了一句。
母妃,孩儿这些年远在塞外,未能在母妃面前尽孝,孩儿之罪也。李贞望着燕德妃,语带哽咽地说道。
不说这个,来,跟娘好好叙叙,这些年尔在西域都作了甚,还有小纯纯的事儿都说说,让娘也乐呵、乐呵。燕德妃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很是欣慰地看着高大魁梧的儿子,慈爱地笑了起来,拉着李贞的手走到榻前,满是喜悦地说道。
是,母妃。李贞应答了一句,在榻前的一张圆椅子上落了座,挑了些在西域时的趣事说了说,有关战争的事情自是一笔带过,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着顽皮淘气的小李纯展开,听得燕德妃不时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小纯纯啊,跟你小时候还真像,都是精灵古怪得很,娘可真想抱抱这小家伙。听完了李贞的述说,燕德妃满是憧憬地说了一句。
厄,咱有那么顽皮么?李贞一听燕德妃说小李纯像自己,倒真有些子哭笑不得的,不过么,也没敢当面说个不字,见燕德妃急着要抱孙子,忙出言安慰道:母妃放心,儿臣这就派人送信去,让他们加快行程便是,再过月余也就该到京了。
这可不行。燕德妃一听之下,先是开心,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摇着头道:尔的两位王妃都有孕在身,行快了,要是动了胎气可是不好,娘不急,让他们慢慢走便是了,两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日。
是,母妃教训得是,孩儿知晓了。李贞见燕德妃顾惜到两位王妃的身体,自是感激得很,恭敬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