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又做梦了。
睡得一身冷汗醒来,床头的睡灯还亮着,微微发黄,印亮了一小片地板。
他轻叹了口气,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放在被子外头的手臂被空调吹得发凉。
眼睛困倦得睁不开,鼻子有点酸酸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
他哼了哼气,又晃了晃脑袋,还在梦境与现实中徘徊。
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瞧,季青也正坐在角落的书桌后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角落的地灯亮着,只在那一块散发着亮白的光。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宽松家居服,瞧着温和了许多,他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有些突兀。
夏怀雁迷茫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更加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梦境。
他拿起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充好的手机,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通知栏上还有一个标记着红色的未接电话。
“醒了。”
听到季青也的声音,夏怀雁立马抬起了脑袋。
他放下了手机,轻哼了一声,“嗯。”
季青也放下手里的笔,问他,“饿了吗?”
夏怀雁摇摇头,又听见他问,“放在桌上的药怎么没吃?”
“药……”
夏怀雁每次刚睡醒,脑子都有些迷糊,总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听见季青也这么说,他还要思考好一会儿才能接话。
他原本是记得吃药的,谁知吃完饭后就听见了手机响,后来心里惦记着要跟夏席诚交差的事情,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忘记吃药了……”
夏怀雁刚睡醒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鼻音像是在跟他撒娇,自顾自地说着一些因为不想吃药而狡辩的话,“我觉得好多了,我觉得可以不用吃药的,大家都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我也可以的。”
药太苦了,夏怀雁从小生病就不愿意吃药,如果能直接推掉就再好不过了。
他又揉了揉因为困倦而漫上泪水的眼睛,垂着眸子像在思考着些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在走神。
那张精致而小巧的脸,被床头的睡灯笼上了一小片暖黄的光,他眼下的那片睫毛阴影动了动,双手不安地藏在被子里。
季青也暂时如了他的意没再说些什么,只拿起了桌上的笔,道,“算了,时间还早,接着睡吧。”
夏怀雁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空调的冷风忽然停止了响动,嗒一声,房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他的脑子随着这声响动一卡,迟钝地望了眼周围的环境,以及坐在对面角落里的季青也。
他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依旧在男人的房间里,还睡着他的床。
夏怀雁坐在床上半晌没有动弹,不知要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才好。
季青也的余光瞥见床上的一小团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又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不睡?”
夏怀雁瞧着男人那张脸,就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让自己去客房睡。
而后才有些别扭地告诉他,“我想去厕所。”
“嗯。”
夏怀雁在男人的凝视下下了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