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郑鹰迈出一大步,又停住,盯着苏衡,“魏仁在哪儿?”
“不准杀他。”苏衡回盯他。
“揍一顿。”
苏衡刚想点头,又摇头:“不行,身上有瘀青,影响我判断。”
“……”郑鹰哼了一声,他想揍想整的人,还从没失手过。
苏衡带着郑鹰走进魏仁所在的医舍,见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门窗封闭效果也不错,一张简易床铺,魏仁正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满身戒备又带着些许得意的盯着他们。
事实证明,郑鹰不杀人不揍人,也能凭一己之力让魏仁觉得屈辱想一头撞死。
苏衡看着魏仁毫无抵抗力地被郑鹰扒掉所有衣服,四肢缠了绳子被绑在床榻上,还被堵了嘴防止再咬人,看到魏仁惊惧恐慌得像掉进陷阱等死的猎物,差点笑出声来。
“行了,军医,”郑鹰拍了拍手套,大功告成,只花了五分钟,“你先,还是我先?”
魏仁因为高热而潮红的脸色,瞬间苍白,听了只想咬舌自尽,可是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咳咳……”苏衡看清了郑鹰腹黑记仇热衷报复的本质,“你真是够了,只是检查虫咬伤,说的什么混话?”
魏仁剧烈挣扎的身体,忽然一僵。
“我怀疑这不是疫病,还是虫咬伤造成的,”苏衡面对魏仁,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所以,现在检查全身,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魏仁警觉地盯着苏衡。
苏衡摸到魏仁滚烫的额头,嘱咐郑鹰:“去找盆干净的热水,给他擦身降温,免得熬不了多久,烧成个傻子。”
“行。”郑鹰到门口,突然转身,冲着魏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警告他。
魏仁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你好好回忆,十四日以内,有没有被什么咬过?有点疼的那种。”苏衡边问,边从额头开始检查,颈侧、颈后、肩膀……
魏仁“呜呜”有声。
“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呜什么呜?”苏衡没好气地开口。
“呜呜……”魏仁努力示意。
苏衡伸手扯掉堵在他嘴里的破布,眼神阴森:“干什么?”
“这里大虫小虫很多,哪天不被咬啊?”魏仁一口气吼完,被苏衡盯得立刻闭嘴。
“明知道虫子多,也不组织军士锄草驱虫,等着挨咬,什么玩意儿,”苏衡继续检查,见到可疑的红肿,伸手摁一下。
“啊……”魏仁疼得忍不住,“那不是虫咬的,那是被打的。”
“仔细想想,哪里被咬过,节省我问诊的时间。”苏衡边问,脑海里掠过临床上遇到的、所有能造成损伤的毒虫种类,会留下比较特别的皮肤形状的。
魏仁从来没这么难堪地摊开在旁人面前,连自己父母面前都不曾有过,只盼着苏衡赶紧查完,所以格外配合。
苏衡很快检查完了,全身没有虫咬的痕迹,又开始检查体表淋巴结的变化,先在魏仁的颌下摸到了淋巴结,又触到了腋下淋巴结。
“啊,疼!”魏仁惊呼。
“淋巴结肿大,当然疼。”苏衡不以为然。
“不是,那里好像有个地方破了的。”魏仁大叫。
“破了?”苏衡仔细盯着右侧腋下,发现一个小圆坑形的疤,如果不是知道大邺没有纸烟,差点以为是烟头烫的,“烫的?”
“不是,前几日觉得那儿有点疼,抓了几下,后来就没管了。”魏仁急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