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末世的道义,因为这样间接的成全,便是放它走, 也不是不可以。
宋时月的手放在了野猪的头顶,轻轻地拍了又拍, 只要她想, 击杀不过是顷刻的事情。
不杀,有不杀的缘故。
而杀, 当然也有杀的理由。
这只野猪能熟门熟路地来回这片药地,也就是说便是宋时月现在放它走, 它也很可能回来。
而这个地方, 宋时月粗粗一眼, 已有些打算。他们就算不会久留此地,应该也会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的修整。
野猪走了又来,对宋时月倒是没什么所谓的事情。
可是……
队伍里还有其他人……
宋时月想着年近四十体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庄嘉川,只比平常女儿稍多加锻炼了些许的宁初阳,双腿的伤势就算停止恶化被救回来也无法站起的冯芊芊,还有……
于念冰。
在想到队伍中其他人时,宋时月还能理智地去分析他们的战力与野猪之悬殊,假设如果对敌,会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在想到于念冰时,宋时月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粗针重重地扎了一下,完全没有办法去想象纤弱的于念冰与这长着獠牙的野猪对战的样子。
人,有逆鳞,半点不可欺。
宋时月拍着野猪大脑袋的手,渐渐停了下来,眼眸中的犹豫渐渐散去,心中已有决断。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宋时月最后的遗憾。
只说那野猪,东西落了肚,却始终想不明白,这动物是怎么来的这里。
这不该是这动物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