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终战（十四）三分合一
风云无忌心中一痛：“为什么？”
伏羲知他问的是为什么太古注定要毁灭，叹息一声，伏羲说道：“太古是由四大圣兽衍化而成，而四圣兽力量的背后，代表的则是‘平衡法则’，这点，现在想必你早已知道。”
看到风云无忌点点头，伏羲继续道：“平衡法则遍布整个宇宙，制衡一切法则，规则。连时间与空间两条超然的法则都无法愈越。这样的法则，本是根本不可掌控的。但事实是，平衡法则的一条分支，衍行出了四大圣兽，并且与轩辕，公孙等四人融合，这才有了太古四至尊！人类触摸到诸神都只能仰望的‘平衡法则’，这是不被容许的。四圣兽注定要毁灭，重归平衡法则，这乃是注定的！”
“四族之中，唯有人类没有主神！人类要想真正的摆脱被奴役的命运，真正的和神平起平座，必须有一位能威慑住光暗诸神的主神，这是不可改变的！”
“一个位面守护众多位面，太古以及四大至尊的诞生从出现那刻起，便注定是一个过渡的过程，不可能永远存在。即便第二次神魔之战我们胜利了，那么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神魔之战，仅仅靠四大至尊，这样的战争会永无休止，一直到太古灭亡！所以，太古的毁灭是注定。即便我看到了这些，但也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风云无忌沉默不语，无论怎么样，从感情上来说，没有人愿意见到太古灭亡，即便如法祖所说，这是注定的。
“为什么席尔洛要等到第十四主神成神的时侯才动手？”
“这个原因有很多，其一是利用第十四主神毁灭太古，其二，便不得不谈到时间掌控者的特殊性了。——你能够遁入‘时间之河’，应该知道，时间掌控者拥有随时遁入时间之河的能力，在时间之河中，即便诸神也是无法可施。席尔洛虽拥有预言能力，也并无必然把握，可以击杀藏身时间之河内的第十四主神。而第十四主神一旦冲击神位，那情况便不一样了。”
顿了顿，伏羲接着道：“诸神拥有庞大的近乎源源不绝的神力，但这些神力绝大部分却并非蕴含在‘国度’之中，而是与法则相融，维持法则在宇宙中的运行。这股能量非常之庞大，如果全部融入一位主神体内的话，以主神的躯体强度，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爆裂。——四象大阵的强大之处，便是隔绝主神本体与这股磅礴神力的联系。没有了源源不断的神力支持，主神也并非不灭的！”
“成神的过程便是将神格与法则，以及法则中磅礴神力融合在一起的过程，一旦完成这个过程，逆神者的实力便瞬间提升到诸神的高度。但是在成神的过程中有两个极大的弱点，第一，便是冲击神位者必须在空旷的宇宙中冲击神位，当初，我只所以选择在‘末法之地’排布八卦而不是太古。冲击神位，必须与对应的法则以磅薄神力相融，但太古却会隔断这种联系。第二弱点，但是在冲击神位的过程中，逆神者根本不可能移动，自然更不可能遁入时间之河了。只要第十四主神冲击神位，那么这段时间便是席尔洛出手的最佳时机。第十四主神实力虽强，但席尔洛若是本体踏出黑暗深渊，以其对法则与神力的强大掌控力，绝对可以击杀此的‘第十四主神’！而只要席尔洛的本体如预言中般走出它的国度，那么便是它出手的那一刻，便是我们最大也是最后的机会！”
“法武之争后，我率法修离开了太古，那时我已触摸到了预言之力，最初我只是想拯救太古，这个念头一直到我成神的那一刻才改变。”伏羲感概道：“成神的那一刻，虽然是最脆弱的时侯，但也是最强大的时侯。就在那一刻，我在‘命运之河’中看透了过去与未来，知晓了一切因果。也知晓了太古最终的命运，一切已不可更改！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阴谋之主席尔洛的能力原来也是预言之力。在接触到这个真相的时侯，我的命运已不可更改！席尔洛不可能容许其他存在与他分享预言之力，所以我的陨落已是必然。就在席尔洛出手的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法祖伏羲看着风云无忌道：“我舍充了肉身，也舍充了大半的灵魂，只余下这一点意识进入到了‘十方俱灭’之中。所以，这一刻的我，即可以说是生，也可以说是死!”
“命运之河拥有无数种可能，就算是阴谋之主席尔洛也无法预知未来究竟会呈现出哪种命运。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一种截然不同的未来。但是在我成神的那一刻，看到的无数种可能中，几乎每一种都指向一个悲惨的结局，我竭尽所能，也只能找到那微薄的一丝希望，而人类的那丝希望，关键便是你，无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你身上！”
“为什么是我？”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包括我，但那一丝细微的转机确实就在你的身上。我所能做的，便是尽量避免引导任何一个细小的变数，使得未来向着我所看到的那个薄微的希望发展。”
风云无忌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问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你说我是那个关键，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在命运之河中，我看到了你成神的过程，”法祖看了一眼风云无忌。
风云无忌心中一震，“我成神？”
“是的，我在命运之河中看到的，便是你冲击神位的时刻！”
“最终结果如何？”
“我也没有看到，那个时侯，席尔洛的攻击已经离我很近了！”
风云无忌沉默，良久才问道：“在你看到的其他可能里面，人类的最终命运如何？”
法祖没有丝毫的犹豫：“人类毁灭，诸神在位面中重新创造生命！永远不会反抗诸神的生命！”
“要么人类诞生一位主神，这样四族重新形成平衡，人类可以继续存在下去。否则的话，即是无法形成新的均衡，那么‘平衡法则’只有抹去‘人类’，创造另一种‘平衡’！”
“我的席尔洛的战争，就是一场危险的博奕。我的存在，对席尔洛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变数，所以我必须死，真正意义上的死。只有这样，席尔洛才会放松警惕，才不会在‘看到’自已成功拿到‘时间神格’后停止预言！神力对于诸神来说，非常的重要。没有任何一个主神会无意义浪费神力。阴谋之主的预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他所预方的越远，时间越久远，消耗神力便越大！——席尔洛所有的布局的终点，便是成功的获得‘时间神格’。在这场博奕之中，我所赌的，就是席尔洛的预言会止步于此，而不会再往前了。只要如我所预期的这样，那么战争的天秤便会向我们人类倾斜。”
风云无忌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对于法祖所说的博奕，他依然不明白，战争的胜利会和‘阴谋之主‘席尔洛的预言程度联系在一起，又为什么席尔洛的预言程度会决定人类的胜败！
法祖似乎看穿了风云无忌心中的疑惑，接着道：“当我‘陨落‘的时侯，在席尔洛的认知中，我已经是死了。在席尔洛的眼中，我或许只是一个大个的蝼蚁，对他来说，可能从不曾存在什么敌人，自然也不存在第二道战场。——诸神太过强大，只有他们大意的时侯，我们才可能在这场不对称的战争中，获取一些胜利的机会！”
“成神，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宇宙之中，诸神均是宇宙之初，众生还未衍生之前诞生的，可谓生而为生。而后天成神的例子，却是一个也没有。宇宙之中的逆神者并不多，但所有的逆神者几乎都在成神的那一刻被毁灭了。新的逆神者，如果属于黑暗一方，那么光明诸神必然会出手，如果属于光明诸神一方，那么黑暗诸神便会出手。而如果选择的法则力量与某位已知的主神相同，那么……”法祖伏羲苦笑一声：“其结果，就如同我一般！我与阴谋之主的博奕之中，虽然你是关键，但第十四主神同样是关键。——它可以死，但绝不能在太古毁灭之前死！”
当法祖伏羲说到‘第十四主神不能死’的时侯，一线亮光划过脑海，刹那间，风云无忌心中产生一个模糊的想法，他望着法祖，迟疑道：“……时间？”
“不错，我和席尔洛的博奕，关键便是分秒必争的‘时间’！”伏羲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太古的毁灭，虽然可说是第十四主神一手造成的，但是它却并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必须顺利的积累能量，冲击神位！”
“当第十四主神成神的那一刻，必然会吸引所有主神的注意力，而席尔洛的目光也会被吸引过去。只有第十四主神吸引了所有主神的注意力，无忌，你才会拥有机会！”神色一肃，法羲道：“无忌，在这场博奕中，席尔洛的布局是围绕着‘第十四主神’，而我的布局却是以你为中心。我必须确保，却便太古破灭了，你也不能死，也不能走火入魔，所以，我才会遗留下三封信箴！但即便是我，也无法穷尽一切。关键还是在于你——无忌，你所要做的，便是全力提升自已的实力，并且达到足以冲击神位的地步！你的元神三分，这个秘密我早已知道，但在我所看到的未来里，你却三合为一的。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并不清楚，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我所知道的，与成神相关的一切都告诉你，增加你成神的胜算！”
“你的三分神拥有三颗神格，一旦成神，引起的震动，只怕比第十四主神还要大！到目前未止，所有的一切都几乎如我预料一般发展。这其中唯一的变数，便是居然让你悟到了我的‘八卦推演’，看到了部分的预言内容。不过幸好，这并非导致太大的变化，一切还未超脱计划。至于未来，依旧充满了变数，现在，就算我，也无法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了。”
“在你看到的预言里，我是否冲击成神之后，发生了什么？”风云无忌问道。
法祖沉默片刻，才说道：“不知道，在我看到你冲击神位的那一刻，所有的预方都终止了。在冲击神位的过程中，力量会极大的增强，你那时的能力已经脱离了我能推演到的范畴，再往后，我已不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留给你的信箴中，一直说，只有‘一丝’希望的原因了！成神的过程，极度凶险，几乎是毫无希望可言！”
“但我们已经没有选了，不是吗？”风云无忌惨然道。
“是的，我们没有选择。无忌，你首先需要融合你的另外二个分神。只有一颗完美无缺的灵魂，才能具备冲击神位的能力。你的元神三分，虽然经过后天修补，已近乎于完美，便却终究并非完美，也不可能达到完美。只有三分神合一，融有完整的灵魂，你所拥有的所有神格才会进化到完美的地步，进而拥有冲击神位的资格。现在整个宇宙，具备冲击神位资格的，只有你和第十四主神。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比第十四主神先冲击神位，但也不能太晚。你和他冲击神位的时间差最多只能是几息，几息之后你必须立即冲击神位，这个过程绝不可出任何差错。如果能做到这点，你便拥有四成的机率成功！”
“四成？！！”风云无忌没想到，法祖以生命为代价，所取得胜算居然只有四成。
“不错，成神之道充满无尽凶险，即便历经千难万险，也未必能够成功。四成，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没有这四成，那么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法祖继续道：“另外三成希望则在‘十方俱灭’上。在陨落之前，我留下数封信箴，并且亲自传神于你，要你‘千万千万要将’十方俱灭‘带在身上，但是没有想到，你还是将它送予了‘圣者’。‘十方俱灭’之所以是神器，并不是因为它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因为这是一段可以辅助成功，阻挡诸神攻击的成神之物！”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在你率领残余族人撤出太古时，我们本该就见面了。但因为你将‘十方俱灭’留给了我的徒儿，而他又以性命为代价，催动了我留在‘十方俱灭’内的全部能量，使得我因为十方俱灭中能量耗尽，而不得不陷入沉睡，以致错过了最早和你交待的时机。直到现在，我才慢慢的，又重新积累了能量，从沉醒中苏醒过来！”
“圣者陨落时侯，你就在那里？”风云无忌看着伏羲。
法祖露出一丝惨然的神色：“是的，整个过程我都看到了。但是我什么也不能做。在‘预言’之中，他的命运早已被注定。——很多东西看似无关，但却是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可能导致全盘变化。在命运之河呈现的无数个未来中，人类都是以悲惨命运结局，只剩下这最后渺茫的一个丝望。圣者虽然是我最宠爱的弟子，但我不能因为对他的宠爱，而改变他的命运！……触摸到‘命运之河’的人一旦介入其中，对未来产生的影响远比任何人都要大！所以，即便我知道他注定要死，我也只能袖手旁观。”
说至此，伏羲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在人类的生死存亡面前，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牺牲掉的，包括太古，轩辕，公孙……，也包括我！”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心头似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成神的时机占四成，‘十方俱灭’占三成，还有三成是什么？”风云无忌打破寂静道。
“剩下的三成，二成在所有的族人身上。——第十四主神成神之时虽然能吸引诸神的注意，但不可能很久。一旦你冲击神位，诸神会很快感应到。在你成神之前，我们必须尽量的拖延时间！而成神期间，你是不可能出手，那么就只能靠我们了！”
“诸神的能力太过强大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挡下诸神的攻击！”
伏羲摇摇头：“诸神汲取信仰之力的本质，是汲取位面之源的力量。神力的本源可说与位面之源息息相当。而人类却是从位面之源中诞生的，人类的灵魂在自爆的情况下产生的能量，无限接近于神力。——‘十方俱灭’虽然是神器，但也需要能量支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风云无忌知道，伏羲的意思是，人类灵魂自爆产生的能量将会被十方俱灭吸收，用以支持十方俱灭的发动！
伏羲仰起头，眼中有一丝深深的悲哀：“我们人类能用于反抗主神的，也只有自已的灵魂了！当大量的人类灵魂自爆，可以大大延迟诸神的攻击！至于剩下的一成希望，便看你了！十方俱灭被毁灭后，你若是能在被毁灭之前成神，那么人类便拥在了宇宙中坐拥一席的能力，如果不能，那么将是我们这个种族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的时侯，所有的人类将被抹去！”
“这一切已经不可改变吗？”
伏羲摇了摇头：“人类若想在这宇宙间存在下去，这些牺牲乃是必然。我知你心中不愿意见到这么多族人死亡，但若想成功登临神位，改变人类的命运，这些便是不可避免的。——你在宇宙中飘泊了千万年，那种到处飘荡，生不如死的痛苦，你应该已经清楚的感受到。难道你愿意他们这样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吗？这样的活着，或者还不如死亡。生还是死，就让他们自已选择吧。”
风云无忌沉默，他知道，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宇宙中残存的族人，他们必然会选择牺牲自已的性命来赢取最终的胜利，但因为清楚，所以心中更加痛苦。
“这场战争，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出自已的选择，现在，无忌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伏羲的神态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什么？”风云无忌抬起头来。
“如果这场战争需要你付出灵魂为代价，你可愿意？”看到风云无忌嘴唇一张，似乎想说什么，法祖阻止道：“你先听我说完。在我与席尔洛的博奕之中，胜利的关键便是你能够成为人类的‘主神’，能够与诸神平起平坐，甚至威慑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将会有伴随巨大的牺牲，我，以及太古所有的高手都会死！你无需说什么，这都是我们自愿的，我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太古，武修，法修……，到最后，我们又剩下什么呢？”
“成神，意味着——这个道理直到我冲击神位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伏羲道：“诸神拥有整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但他们却是最悲哀的一群存在，他们没有任何的情感，只余下理智。贯穿整个宇宙的法则，以及与法则相融的庞大能量，要求他们舍弃一切情感，只余理智。当你将神格与整个宇宙中相应的法则相合后，你的记忆，情感将会迅速的从脑海里抹去，当你成为主神之后，你将不再具备你身为人类的记忆，也不再拥有喜，怒，哀，乐。也就是，虽然身体，灵魂还是你的，但那已非你，你成神的一刻，也就是你从宇宙中彻底消失的时刻。”
“无忌，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成就主神吗？”
风云无忌露出沉思的神色，并没有立即回答伏羲的问题，片刻后，他抬起头，问道：“如果没有了感情，没有了记忆，岂不是就是另一个主神。在主神的眼中，万物皆是蝼义，如果没有了记忆，忘记了一切，又如何拯救人类？”
“的确，如果没有了记忆，那就是一个新的主神，也并不能拯救人类，这也是我在成神的关键时刻，毅然放弃身体和大半灵魂的另一个原因。——但你不同，如果说整个人类能诞生一位威慑到诸神的存在，也就只有你。”伏羲指着风云无忌额头的‘剑舍利’道：“你的这颗‘神格’决定了，如果你能顺利的成就主神，那么人类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