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琰还能是谁?
“你果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也是,魔君冕下作为沧澜万年来的第一位圣人,又岂是那样容易死的?”秦柯然冷笑一声,低低地开口,“你早知我是流云巅上四人之一,你要来杀我,是吗?”
“你确实该死,但与我无关。”
被秦柯然一口叫破身份,萧崇琰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开口时甚至还有些有气无力,眼中满是厌倦的神色。
“你们要杀我,是你们的事。”他慢慢地说道,语气很平静,“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何要那样做?”
为何会为幕后那人迷惑,认定将自己杀死,以神魂剑骨为祭归于四方天柱,便可阻鬼域千年入侵之势?
“杀了你,我就可以得到东璜王朝……我为什么不杀你?”
秦柯然的声音在痛苦下有些断断续续,神情却始终一片漠然,看着萧崇琰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千年前流云巅上的那场惊天谋划与伏杀,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不杀我,你也可以得到东璜王朝。”萧崇琰的神情有些可惜。
秦柯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证明他根本不清楚那场伏杀真正的内情,不过也只是个棋子而已。
千年前,有人与秦柯然做了一个交易。
只要杀死自己,便能助秦柯然得到东璜皇位。
——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如此承诺,还令秦柯然深信不疑?
那个与秦柯然达成交易,在背后推动流云巅伏杀设局的人……又会是谁?
对于这个幕后的人,萧崇琰心里划过很多答案,却依旧无法完全确定。
于他而言,在知晓秦柯然只是个被抛出来的牺牲品后,便已经对秦柯然失去了兴趣。但时至今日,却依旧还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心,让他真正感到困惑不解。
萧崇琰垂眸看着脚下的男人,眼神里满是好奇,神情认真地开口。
“秦柯然,你为什么要害皇姐?”
不论秦柯然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在萧崇琰过往的记忆中,秦柯然再如何醉心权力,也不可能会作出对萧珞下毒,甚至要取她性命之事——
这太不寻常。
被锁在地上的男人闻言眉梢轻挑,似是露出了一个短促的自嘲笑意,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们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萧崇琰对此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在落河学府,若你收手不以凌成试探;若你于河东鬼化爆发前停手,将一切向皇姐坦白……”
秦柯然做过的每一件事,萧崇琰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你若回头,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秦柯然轻笑一声,神情看起来竟然有些怅惘,“走错了路,就只能一直走下去,再回不了头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浓重的自嘲意味。
“若我回头,你们焉能原谅我所做下的一切?”
“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只因我踏入了流云巅上针对你的杀局——萧珞就永远不会原谅我!”
秦柯然冷笑着开口,极力挣扎着抬头,眼中迸射出怨毒的目光,直直落在萧崇琰身上。
“在萧珞心里,东璜比什么都重要,然后便是你这个与她屡屡作对的亲弟……而我?”
“我是东璜王朝的东郡王,我与萧珞相爱千年,却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在外人面前,我永远只能垂首站在她身后……在他人眼里,无论我再如何位高权重,我也依旧只是东璜女帝心情好时宠幸的一个玩意儿而已——”
秦柯然的神情极为不甘与怨恨,冷笑着开口。
“而萧珞呢?在她眼中,我就是她买下的一条狗,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不论她平日对我再如何冷淡,只要她招招手——我就一定会回到她身边摇尾乞怜!”
“在她心里,东璜确实永远比我重要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