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那出水芙蓉映日红, 恰似姣娥半羞载清酒……”
女子柔媚婉转的浅唱低吟悠然回荡在东湖上,远远望去,湖心有一座精致的画舫正飘然而过。画舫中有三人同坐对饮,锦衣玉带, 宽袍大袖, 端是写意风流。
抱着琵琶的女子神色慵懒, 随手拨弄琴弦曼声而歌,一袭红裙比荷花还要明艳逼人, 正是陌香。
与她对坐二人,一人容色殊丽出尘如谪仙入世,身形清瘦却似久病无力, 更显清贵风华;一人清冷深沉,举手投足间威势赫赫,贵气难言。
这二人,自然是萧崇琰与顾璟。
三人同坐舫间, 衬着身后山光水色,便是一幅如画风景,美不胜收。
东湖边, 慕名而来者不知凡几,三五成群, 议论纷纷。
“小殿下虽年幼,气度风姿却极好,尽管此举稍显毛燥, 但能有此舍我其谁的气势,已是不错——假以时日, 必成大器。”
有人悠然赞叹不已,极为推崇。
“小殿下到底年幼, 自小在海外长大,难免失了对皇家身份的觉悟,由女帝和落河学府悉心教导,未来可期。”
有人温声宽慰,细细分析,依旧满怀期待。
“依我看,这个崇亲王实在是少年心性,想游湖便一掷万金,为了个琥珀胡乱挥霍……这般任性,未来怎可为一国之主?”
有人痛心疾首,高声斥道,一字一句间满是忧虑。
前一夜拍卖会上之事已如春风般吹遍了整个皇都,人人都道他们东璜的小殿下一夜间豪掷十万紫玉,只因为“陌香姑娘的琵琶好听”。
如此率性而为,随心所欲,不免叫人心生疑惑,然后便忧虑难安——
东璜王朝的未来,真的要交到这个少年手中吗?
……
……
“萧重琰此举,恐怕是想故意败坏自己名声,借机迷惑我们,好不动声色韬光养晦。”
另一艘画舫内,秀禾与秦柯然亦相对而坐,貌美的女修手下不疾不徐,一边煮茶,一边这样说道。
秦柯然哼笑一声,语气嘲讽,言语间却似乎有些欣赏:“萧崇琰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确实不错。”
“只可惜他萧崇琰想得再多,还是不及您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握。”
纤纤素手衬在紫玉制成的茶具间,更显得肤如羊脂,娇嫩至极,十指翩跹间,自带一番别有韵味的撩人意味。
秀禾只是轻轻一笑,然后便温温柔柔地说道:“他作出此番姿态,显然有意掩藏真正意图,还是不得不防。”
“他既然找到了天香楼,自然也见到了不知客,如今借着画舫沿东湖而下,要去往何处,难道我还能看不出来?”
秦柯然透过画舫向外望去,恰看到另一边画舫上三人同饮对歌情形,顿时一哂,脸上露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感慨般轻声叹道。
“这个小家伙,演得还挺像。”
他没有回应青衣少女自身后攀附而上的温软身体,只是慢条斯理饮尽杯中茶水,悠悠然起身走至舱外,径直迈入湖中,踏水而去,只留下一句淡然笑语。
“既然我们这位亲王殿下喜欢,那本王也不妨陪他演上一场。”
好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知晓,究竟何谓不自量力,自掘坟墓。
—
“对三。”
“对勾。”
“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