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綦来她宫里的次数少了,众嫔妃对她的态度也变淡了,宥淑妃与涟贵妃频繁往来,就连樊师阙也是变得不冷不热的。如今的怜贤妃就是再高傲,也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绝对不利于自己了。
此时,她不韬光养晦,暂时收敛锋芒,就会有墙倒众人推的危险。
哎……怜贤妃不由自主的叹气,没想到自己也有需要明哲保身的一天啊。
而宥淑妃听闻了墨今病愈的消息,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多半还是气着墨夷炘妙手回春的医术。先是一个怜贤妃,又来一个涟贵妃,如今就连墨修媛也被他治愈了,宥淑妃心里在怎能不气?感情他的医术倒是不吝啬于用在所有人身上的。
但是宥淑妃是有气发不得的,墨夷炘为何如此做,她心里跟明镜儿似得。想怪又不知该从何怪起,因为究其根由还不是为了她吗?
于是,墨今出偏宫之前,这宫中就处于这种微妙的时局中……春华宫战战兢兢、芒秋宫淡淡然然、而明雪宫则是一片欣欣向荣。
这不说着,明雪宫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张罗着,为这墨今出宫而大点上下。
涟贵妃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她那股开心劲感染了所有人,明雪宫上下所有奴才也是一片喜庆的。
不过,墨修媛的返回后宫由于消息过早的传播开来,有些嫔妃自是按耐不住了,冲动点的便私下里议论着多么多么不公,何以被迁入偏宫还有资格返回诸如此类的话。这类人便是看不清时局的,如今大局已定,再多说这些对这些人是没有好处的。
所以,消息散播的早,究竟何人不满,究竟何人内心表面都不满,亦或是内心不满却不外露的,涟贵妃心里也有了数。
这日,风和日丽,墨今带着一行人返回明雪宫,一路上各宫的宫女、太监倒是都遇了个整齐。
墨今心里笑着,莫非这些人都是被主子派出来观风向、探风声的?墨今在一路的墨修媛吉祥、奴才给墨修媛请安的巴结声中,款款往明雪宫行去……
当然,有些眼尖的奴才也注意到墨今一行人中,还有张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的面孔。
这……这不是琉才人吗?
眼拙的自然是认不出来的,琉才人在宫中行走日子尚浅便被迁入偏宫了,所以认识她的奴才也不多。但是春华宫的诸位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琉才人一身的女官打扮,朴素淡雅,人也是消瘦了不少,与同岁的墨今站在一起倒像是大上六、七岁一般,或者说是苍老了吧。但是琉才人身上那股子高傲劲,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经过偏宫的磨练之后,琉才人不疯、不傻,仍是举止傲气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就不得不叫人称奇了。
墨今回头向琉才人淡淡一笑,说道:你瞧这宫里,好像比以往更热闹了呢!
琉玥微挑着眉,向墨今颔首回道:主子说的是,热闹人还应当往热闹处寻。
墨今呵呵乐着,就听前方一道声音:奴才樊师阙给墨修媛请安。
哦?是樊总管呐。多日不见,总管大人一切可安好啊?墨今不疾不徐的问道,停在对方前面五米处,淡淡的打量着樊师阙……似乎更加沧桑,亦或者说是疲态尽显了。
托墨修媛的福,奴才还算好。就是这道声音倒是不变,一样的尖细刺耳、惹人厌。
托本宫的福?呵呵……墨今轻笑着:樊总管从未在本宫身边办过差,本宫受封以来与樊总管就更是少有往来,既无主仆情谊,又何来托福一说?
奴才虽未有机会在娘娘身边侍奉左右,但是娘娘昔日的提点之恩,奴才至今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如今娘娘得返宫中,奴才才会来请安问候的。樊师阙的话语间不卑不亢,到真让墨今挑不出刺了。
就墨今来看,樊师阙八成是对真相明白个大半儿了,不过令墨今奇怪的是,樊师阙不过就是个在怜贤妃身边忠心耿耿的奴才罢了,对于怜贤妃自行堕胎一事,是不是关心过头了?怎么好似一副此事对于他的伤害才是最大的样子?
墨今懒得去想这件事,也不想去管,反正怜贤妃自作孽,手刃亲生骨肉最不舒服的还是她自己。在墨今看来,怜贤妃已经是个可怜人了,她也没兴趣再去踹上一脚,此人自会因这件事后悔莫及的。
樊总管言中了,昔日如何,今日又如何,本宫不想再过问,这些也不是本宫该问的。本宫还是那句话,往樊总管今后好自为之。墨今撂下话便转身走了,琉玥等人急忙跟上,歌舒梵最后犹若所思的瞥了眼樊师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