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涩的开口:心之所向,贵乎自然。心之所向,贵乎天然。心之所向,贵乎其谁?
只听那含糊的声音没好气的回道:心之所向,贵乎朕心。
墨今心中顿时涌出一阵感动,她又眨了眨眼,眼角已然不再干涩,被淡淡的液体润泽着。
墨今停了下,又说道:山林彩虹,悠然向往,只惜身困,可是枉然?
哼。宇文綦的胸膛缓缓起伏着,阵阵心跳声安抚着墨今的灵魂,那道声音又从上方传来:欣然身困,何必枉然。
墨今噗哧一声笑了出声,语气好笑的问道:纭泓可是在与墨今赌气?
胡说。声音略高了声:朕有何可赌气的!
那……墨今的字画总是少了几副,可是纭泓所为?墨今继续笑着,突然有点想逗宇文綦的意味。
朕如此明显的暗示,这么晚才察觉。宇文綦不满的说道。
墨今这才肯定了心中的一些猜测,看来宇文綦先前的举动是要自己知道他是明白的。先是挑选出她刻意试探的字画,在故意扣留几天让她明白某人一直都在关注着。
只可惜,墨今心中一直不敢肯定,甚至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这种担惊受怕的心情导致了她诸多试探,直到心中有七八分肯定之后,才肯乖乖的等待早该出现的宇文綦。
这要说起来,还是墨今最后的一幅字,已然明显的透露出等待的意思:妾之思,君之意,长相思,长相忆。妾之思,君之意,长怀思,长怀意。
而宇文綦就是在等这句话,等这句墨今一直迟迟不敢说出的话。
因为在感情上,墨今怯懦着,惧怕着,生怕自己的情思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对方身为帝王,所想所思必然是天下为第一、百姓为根本,哪还有时间儿女情长。所以,这历代后宫之女子大多是争斗一辈子,就痛苦一辈子,争来争去到头来却都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权力的掌控。
因为不管她们怎么斗,最终都是逃不开这个皇圈圈的高墙,最终都是逃不开九五至尊的一句话。
墨今的手轻覆在宇文綦的腰间,叹着气,语气有些幽怨:臣妾与所有女子一样,深怕付诸流水这四个字会应验,全只因臣妾身处皇家,心在皇家。有些事、有些话即使是当为、当说,臣妾亦不敢。
狡辩。宇文綦甩了一句:朕的墨修媛一向胆大妄为惯了,居然也会担惊受怕。
在纭泓面前,墨今一直都是胆小如鼠、担惊受怕、缩头缩脑、唯唯诺诺、畏首畏尾、惊慌失措……墨今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成语,说的宇文綦脑子一阵晕,连忙打断她。
你当朕是在考你成语吗,朕看你是毫无诚意。宇文綦又甩了一句下来。
……诚意?墨今又不语了。这诚意该如何表达才会让对方觉出自己有诚意?这亦要看看对方是想得到何种诚意吧?
墨今的脑子里突然涌现了某种不纯洁的想法: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宇文綦突然爬上床来,还搂着自己……这莫非是在等她主动?
想到此处,墨今突觉的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这事如何使得?别说她根本没几次经验,就是要她拉下这个脸也是难比登天的。每一次都是宇文綦主动,墨今被动的承受,待到忘情之时才敢有热情的回应。但是每当墨今清醒之际,却又会痛恨自己的不知羞耻,深觉自己真是枉费了读过那许多圣贤之书,才会矜持尽失。
这一想到圣贤书,墨今就突然联想到另一本书,就是兄长先前带来的小册子。那上面所记载着诸多羞耻之事,倒是让人好一顿惊讶。
墨今曾经还替闻人烽昀捏了把冷汗,看来这位三姨太当真是惊世骇俗、来头不小的,只恐兄长未必承受得起。
墨今左思右想,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免得自己猜错了倒是徒惹一番尴尬:这……臣妾偶读一本书,这说起来也不能说是书,可是要说不是书,它又是本书……墨今越说越绕,险些把自己给绕进去。
说到一半,墨今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