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忌着高王后的脸面,所以对外并未说出高王后与高隼的关系,是以高王后一路拿着令牌倒是通行无阻。
加上偏殿这里因为是禁地,寻常人不敢来,反倒是让高王后更顺利到了封禁前。
她仰着头,猩红着眼死死盯着那封禁,咬着牙:“你们想害死我的隼儿,你们想得美,本宫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他……那你们就去死吧,去死吧……”
只要能保住隼儿的命,就算是牺牲掉这些人又如何。
两个婢女听到高往后的吩咐对视一眼,心里没底,毕竟这个王上吩咐不得揭下来的东西,如今如何能动?
可她们听命于王后,最后想了想,还是一个纵身跳起将封禁揭了下来。
而随着封禁揭下的一瞬间,本来空空如也的回廊莫名挂起一阵阴风,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两个婢女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高王后却是知道,这里头是厉鬼,是能害死人的厉鬼。
而且还是专门寻王上报仇的厉鬼,只要厉鬼去报仇,王上的安危定会让整个皇宫大乱,到时候她就能趁乱救出隼儿。
高王后从密室离开的事高侯爷不敢说出去,他寻了半个时辰才找到机关,顺着机关就这么离开了后宫。
而另一边,叶清砚听完邹王的话只觉得头疼,虽然知道了来龙去脉,可怎么消步将军心底的怨却犯了难,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敲响,近卫统领在外禀告:“王上,出事了,王后不知为何逃离后宫,不久前去了偏殿撕了那里的封禁,如今消失无踪。”
“什么?”邹王等人脸色大变,大总管立刻上前将御书房的门猛地拉开,“怎么回事?”
禁卫统领低着头:“属下也是刚刚得知,就匆匆赶来告知王上。”
叶清砚听到封禁被撕时眉头紧锁,虽然他不知高侯爷寻的那个高人做了什么,显然恶鬼不能进宫,除了宫门的封禁外还有偏殿的封禁,如果其中一个坏了,那岂不是……恶鬼就能进宫了?
邹王因为震怒也已经过来,想匆匆赶去瞧一瞧封禁,只是就在他即将靠近那统领时,一身盔甲的统领突然抬起头,露出的竟是一双泛着黑雾猩红的鬼眸,抬起手化作利爪,朝着邹王的命门而去。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住,完全忘了动作。
叶清砚条件反射往身后一伸拔出背上背着的斩鬼剑挥去,硬生生从半路截住鬼爪,而鬼爪碰到斩鬼剑冒出一缕白烟,可饶是如此,它的利爪依然朝着邹王而去,鬼眸猩红,带着铺天盖地的怨气。
近在咫尺的鬼眸,让邹王僵在那里,他睁大着眼,瞳仁里清楚倒映出恶鬼的模样。
统领原本萦绕着黑雾的面容渐渐清晰,化作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样,三十年了,他仿佛忘了对方的模样,又似乎记得,他以为即使对方再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再认得。
可真的等他就这么出其不意出现在眼前,邹王发现,这三十年,自己从未忘记过对方一分一毫。
他视为过命兄弟的人,被他亲手所杀,更甚因为他的过失,对方成了厉鬼恶鬼,再也无法入轮回。
邹王就那么瞧着即使被斩鬼剑所伤依然想取他性命的恶鬼,慢慢闭上眼。
叶清砚手里的斩鬼剑再次挥去,他怀里的鬼王变成的凶兔因为封禁解除而飘出,接过叶清砚手中的斩鬼剑,略微一偏头:“走!”
叶清砚立刻护着邹王,大总管拿着驱鬼符往外跑。
御书房外,恶鬼与鬼王缠斗在一起,瞧着邹王越来越远,一双鬼眸越来越猩红,避开鬼王,干脆大开杀戒,不少近卫倒了下去。
叶清砚不知他们跑了多久,半路上他们眼瞧着高王后朝着这边踉踉跄跄跑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婢,狼狈不堪,看到邹王,哭泣着扑过来:“王上救命,有鬼要杀臣妾!”
大总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王后,想到高王后揭了封禁:“王后……”
只是他刚开了个口,叶清砚身后鬼王再次现身,手里的斩鬼剑已经挥了过去。
顿时最前头的“高王后”身形一晃,消失无踪,在一旁化作一团黑雾,桀桀桀笑了起来。
叶清砚浑身紧绷,站在手持斩鬼剑的鬼王身边,厉声对着恶鬼的方向:“有贫道与鬼王在此,步将军莫不是真的想魂飞魄散?若是如此,怕是步将军这辈子也别想再报仇。哦也不对,不只是这辈子,也许永生永世都无可能。”毕竟一个沾了无数鲜血的恶鬼,再无转世的可能。
“你这臭道士少糊弄吾……”带着喑哑重叠的回音在四周响起,阴冷而又带着冲天的怨气,“今晚鬼门大开,鬼王鬼力消除,百鬼已为吾所驱,若是今晚无法报仇,怕是日后再无机会,若你真的这么厉害,怎会次次只躲不攻?”
叶清砚没想到对方这么聪明,看出端倪,可显然对方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也不敢赌。
叶清砚:“贫道只是有好生之德,念步将军生前做过不少好事,解救万民于水火才不愿彻底让步将军消失。步将军若是肯赎罪,贫道送步将军下地府,只要偿还罪孽,也许日后能留在鬼府,也比从此消失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