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乐搜寻了许久,心底几乎压抑不住各种猜测。他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但直到看见裴沉疏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猛然落了回去。
“……我发现他了。”
他对光屏里说,那边也传来大松口气的欢呼声:
“陛下现在状态如何?”
“先观察,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定位有点远,殿下先撑住,我们马上就来!——”
鲲鹏压低翅膀,向下降落,徽乐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现在的外表,不由又微微绷紧了心弦:“他身上有……很多血,不知道是谁的,看起来状态很差。”
徽乐放下光屏,喊了一声:“裴沉疏?”
裴沉疏注意到了他。
但他瞳孔猝然一缩紧,变成蛇类一般的竖瞳,白虎咆哮着攻击上来!
可恶,居然还敢打他了!
徽乐心里把虫族骂了一千八百遍,急急躲开这一击,怒道:“裴沉疏!狗比!你不认识我了吗?”
白虎止住了爪子,在云层中狺狺低吼,眼睛里全是凶相,地面上裴沉疏仰头看他。
他的军服外套已经不知道丢哪去了,只穿着里头的衬衫,雪白的布料浸透了鲜血,顺着露出的苍白小臂蜿蜒滴落。那一头银白长发也染上了斑驳的血,连脸颊上都飞溅着红色液体,绿眸呈现一种无机质的冷漠。
这个人总是时常挂笑的,现在只余暴虐冰冷的情绪,看起来让人尤为心惊。
他瞳孔复又收缩了几下,似乎在费力地辨析徽乐的话:“你……”
裴沉疏按住自己的眉心,看起来极为挣扎和痛苦。
徽乐的精神力场稳定铺开去,然而却无法缓解裴沉疏周身乱成一团的精神触角。他拥有最强大的精神体,显然不如之前的士兵们好对付。
光屏另一头看到了摄像头传递的图像,众人喉咙发紧:“殿下,你现在先不要靠近,等我们过来。”
现在靠近这人是很危险的。
徽乐知道,可却还是收紧了手指,问:“等你们过来,然后给他上精神镇定剂吗?”
——就像之前的那些异变者一样,将药剂从远处扎进他们体内,等他们晕倒后再控制起来,并把精神体关进笼子,后做打算。
这是很正常、很正确的流程,然而和对待野兽并无区别。至少,徽乐不想看见有人这样对待裴沉疏。
他从鲲鹏背上走了下来。
“殿下!”
“殿下,你不要太着急!”
那边顿时急了,徽乐不为所动,甚至关掉了光屏,停了一会儿,缓缓向裴沉疏走过去。
来路上,众人只觉得殿下又可靠又强大,却没想到有句古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殿下根本骨子里和陛下一样疯狂且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