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用着急,这路嘛,得慢慢地走,一步到不了地头的!……反正时间还早,大家可以先聊聊天,这个……这位刘大人,在哪里当差啊?看你这样,长得也不那么狗屁愣登,马马虎虎也算对得起爹生娘养的,怎么干起了贩卖犯官家眷的勾当来了?”马德的一张嘴恶毒之极。
“狗官,嘴里放干净点儿……”刘头儿叫道。
“你叫我什么?狗官?那你又是什么东西?”马德也不生气,只是笑道。
“这位大人就不晓得了,这位刘头儿,先前可是水大王,风声紧的时候,花了点银子打点了打点,就带着一群兄弟当了官差了。不过,人家可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官儿,所以啊,他骂的只有大人您一个!”“陈大姐”扭腰捂嘴地笑道。
“水大王?哦……水匪!是吧?难得难得……听说江湖上都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知道这位刘大王贵姓大名啊?……”马德摸着枪管,微笑着问道。
“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刘头儿”不露馅儿。
“刘头儿,何必这样呢?咱们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以前当过水匪又怎么了?跟你同宗的那个微山湖的刘铁成不也进宫当了御前侍卫了,人家的兄弟还进了咱们康熙皇帝的亲军善扑营呢!这么大的巨寇都招安了,难道就不兴你这个小水匪也被招安?……”“陈大姐”说道。
“陈大姐,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坏了兄弟我,你也别想跑……”“刘头儿”弄不明白“陈大姐”的意思,忍不住叫道。
“就是,怎么能说反话讽刺人呢?贩卖人口还不叫伤天害理啊?难不成我想擒拿你们这两帮匪徒反倒成了罪在不赦不成?”马德冷笑道。
“大人果然英明!可不就是这样!……要是拿了我们,您这案子可就犯定了!”“陈大姐”一挥手里的手帕,“娇”笑道。
“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颠倒黑白也没有这样的啊!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大人是什么人?”海六忍不住叫道。
“贱妾也不管大人是哪里来的,也不管您是什么官职……贱妾跟这位刘头儿是旧识,难道在这原阳县相遇,自然要好生叙叙旧,大人您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冲进来,说我们是贩卖人口的人贩子……大人,您这么做可是陷害良民呢!……”“陈大姐”甩出了一记反手耙。
“佩服佩服,本以为穿着官服做贼就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能嘴皮子翻天,两位,你们到底姓甚名谁啊?待会儿一定得为小弟签个名才成!”拉住海六不让他说话,马德又一脸“祟拜”地朝这个“陈大姐”说道。
“不敢不敢,签名就不用了,贱妾跟刘头儿又没有犯法,自也用不着什么供状,大人您说呢?”“陈大姐”媚眼一抛,把马德“电”得连退了两大步才止住身形!……好恶心!
“当然用不着你们的供状!我只要到时候你们在衙门的笔录上画个押就成!……那柴房里可是有一帮子证人呢!”马德朝柴房努了努嘴,笑道。
“给老子进去杀!”“刘头儿”眼一横,下令道。
“谁敢?”马德大喝,举枪瞄向了刘头儿,让那些人不敢妄动,那日松等人也立即拔出佩刀,同时,还分出几个冲到柴房门前守着。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陈大姐”居然也跟马德在同一时间叫了一声。
“刘头儿,你怕什么?那些女眷都是犯人,一路上吃了你们不少苦头,自然会说你们坏话了!……所以,她们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这位北京来的大人为了美色,不问青红皂白就欲图劫持犯人,还想‘栽脏陷害’咱们……这事儿就是到了衙门,咱们也在理儿!”陈大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