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雀儿已经把这个荷包倒空了,因为他已经决定要把这个荷包还给唐玉。
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无忌会不会阻止他,唐玉的心在跳,跳得好快。
不但心跳加快,而且指尖冰冷,嘴唇发乾,连咽喉都好像被堵住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天是四月,也是春天,那时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大孩子。
那天的天气比今天热,他忽然觉得心情说不出的烦躁。
那时候夜已很深了,他想睡却睡不着,就一个人溜出去,东逛逛,酉逛逛,逛到他表姊的後园里,忽然听到一阵歌声。
歌声是从他表姊闺房里面一间小屋里传出来的,除了歌声外,还有水声。
水声就是一个人在洗澡时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小屋里有灯光。
不但从窗户里有灯光传出来,门缝里也有。
他本来不想过去的,可是他的心好烦,不是平常种烦是莫名其妙的烦。
所以他过去了。
门下面有条半寸多宽的缝,只要伏在地上,一定以看小里的人。
他身子伏了下去,伏在地上,耳朵贴住了地眼睛、到条缝上去。
他看见了他的表姊。
他的表姊那时才十六岁。
他的表姊正在那小屋里洗澡。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已经很成熟了,已经有很挺的房很结实的大腿。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成熟丰满的胴体,也是他第一次犯罪。
可是那一沈池的心跳还没有现在这麽快。
郭雀儿已经把荷包抛出来了。
从他听到唐玉要毁了这荷包,到他抛出这荷包,也只不过是片刻间的事。
可是对唐玉来说,这片刻简直比一甲子还长。
现在荷包已经抛过来了,用金线绣成的牡丹在空中闪闪的发着光。
在唐玉眠中看来,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瞬弧光更美的。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显出太兴奋,太着急的样子来。
等到荷包落在地上,他才慢慢的弯下腰捡起来。
他捡起的不仅是一个荷包,一对暗器,他的命也被捡回来了。
不仅是他自己一条命,还有赵无忌的命,樊云山的命,丁弃的命,郭雀儿的命。
就在这一刹那,他又变成了主宰,这些人的性命已被他捏在手里。
这是多麽辉煌,多麽伟大的一刹那?
唐王禁不住笑了,大笑。
郭雀儿吃鹫的看着他,道:“你在笑什麽?“
唐玉道:“我在笑你!“
他已将那两枚超越了古今一切暗器的“散花天女“捏在手里。
他大笑道:“你自己绝不会想到刚才做的是件多麽愚蠢的事,你不但害死了丁弃和赵无忌,也害死了自己,“郭雀儿还是在吃鹫的看着他,每个人都在吃鹫的看着他。并不是因为他的笑,更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是因为他的脸。
他脸上忽然起了种奇怪的变化。
没有人能说出是什麽地方变了,可是每个人都看得出变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骤然变得迟钝,瞳孔骤然收缩。
然後,他的嘴角,眼角的肌肉彷佛变得僵硬了,脸上忽然浮起了一种诡秘的死羔色。
但是,他自己却好像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他还在笑。
可是,他的眠睛里忽然又露出种恐惧的表情,他已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忘了他的手上既没有套手套,也没有涂上那种保护肌官的油蜡。
他太兴奋,就这样空着手去扳下了两枚暗器,他太用力,暗器的针尖已刺入他的指尖。
没有痛楚,甚至连那种麻木的感觉都没有。
这种暗器上的毒,是他们最新提炼的一种,连解药都没有研究成功。
一这种暗器根本还没有做到可以普遍使用的程度。
等他发觉自己全身肌肉和关节都起了种奇怪而可怕的变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连笑都已控制不住,他甚至已不能运用他自己的手。
他想把手里的两枚暗器发出去,可是他的手已经不听指挥。
就在这一瞬间,这种毒已彻底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
看着一个显然已恐惧之极的人,还在不停的大笑,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
郭雀儿道:“这是怎麽回事?“
无忌道:“毒,“
郭雀兄道:“那里来的毒?“
无忌还没回答,唐玉的手忽然抽起,动作怪异笨拙,就像是个木偶的动作。
刚才由他大脑中发出的命令,现在才传到他的手。
现在他才把暗器发出去。
可是他的肌肉和关节都已经硬了,准确性也已完全汕矢。
两枚暗器斜斜飞出,就像是被一种笨拙的机弩弹出的,力量很足,一直飞到这财神庙最远的一个角落撞上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