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挥起,又落下,其实并没有落在马的身上,只是她在发泄心中堆积的忧郁而已。
这条路虽然是鄂城通往武汉的要津,但奇怪的是,此刻路上竟然没有什么行人。
她孤寂地走着,哼起一段她童年所熟悉的小调,打发这难忍的岑寂。
蓦地,远远传来一阵急这的蹄声。
接着,路头尘土飞扬,宛如一条灰龙,婉蜒而来。
“这马走得好快!”她心里思忖着,对于马,她可以说是了解得大清楚了,是以对于好马,无论那马是谁的,她都会有一份爱护的情感,这正如爱才的人爱护有才气的人一样。
她留意地望着那匹马的来势……
那马恍眼便来到近前,恍眼便电闪而过……
她仿佛觉得马上的骑士面容熟悉已极,但是她却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她正在下意识地思索着那匹马上的骑士,是在何处见面的时候。
哪知那匹马奔跑了不远,打了个圈子,绕了回来。
她觉得奇怪,更令她奇怪的是那匹马奔到她面前时,竟倏地停住了。
她矜持地将头侧到另一方,暗驾这人好生无理,她着不是此刻愁思百结,怕不早就回过头去给这无理的骑士一个教训了。
马上的骑士像是骄狂已极,竟侧过了头注意端详夏芸的侧面。
夏芸柳眉一竖,忍不住要想发作。
哪知那马上的骑士突然高声笑了起来,朗声说道:“这真教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可实在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处遇到姑娘。”
夏芸一惊,暗忖:“这人竟认得我。”好奇心大起,怒火倒消失了不少,掉回了头,看到那马上骑士的面貌,“哦”地一声,叫出声来。
“原来是你。”她发现这马上的骑士就是曾经被她制住过坐骑的华服佩剑的骄狂少年。
原来马上的少年,就是孤峰一剑边浩。
他在江边与尚未明一番剧战之后,又遇到那两位奇诡而武功高深的老年人。
他聪明绝顶,知道自己的武功,绝不是这两位老年人的敌手。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落荒而逃,谁知那老年人并没有追赶他,他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而他来到江南之后,不出数月,几次遇到强劲的对手,狂傲之气,不免为之稍稍削减,但是他与生而来的性格,却并未因此而大有改变,只不过遇人遇事,变得更为诡诈而已。
对于熊倜,他恨人切骨,这怀恨的原固,绝大部分是因为嫉妒。
须知任何一个狂傲的人,他的嫉妒之心,绝对比常人强烈,永远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有任何地方强过于自己。
但是他对于熊倜是无可奈何的……
偶然地,他经过这亲自武汉通往鄂城的道路,驰马奔腾中,他看到对面蹈蹈策马独行的少女,竟是那天在苏州街头制住他的坐骑和熊倜同行的少女,于是他又策转马头,绕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