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灯爬得很小心,每踏出一步都深思熟虑,不敢有半分轻忽。
在注意力极度集中的情况下,背上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疼痛反而减轻了不少。
一米、两米、五米、八米……
悬空之中,阮暮灯忽然脚下一滑,连忙右掌一伸,单手握住岩钉——两个大男人连带着一只狐狸与一个包袱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的右肩关节上。
一瞬间,他错觉自己整条胳膊被生生撕了下来,背上的伤口也在这猛力的牵拉中裂开,血流如注,一下子染红了背上之人的半片衣襟。
不受意志控制的,阮暮灯有那么瞬间,疼得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手上力道一松,整个人就往下一坠!
幸好他带下墓来的都是质量过硬的装备,岩钉嵌得也够深,安全绳套在他肘上,将他晃晃悠悠地挂住了。
这一拽虽然极疼,差点没把他的肘关节生生扯脱臼了,可在拉拽之中,阮暮灯反而醒过神来,连忙手脚并用攀住一切可以着力的地方,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真的差一点儿,哪怕再迟那么三四秒,只要嵌在墙里的岩钉一松脱,他们就真的要回不去了。
阮暮灯全身湿透,极度的疼痛和死里逃生后的虚弱感令他甚至无法再作出任何一点儿反应。
他靠在墙上,视野依旧大半黑蒙,耳朵里嗡嗡蜂鸣不休,脑中一片混沌,只凭着本能死死攀附着脚下手里的着力点。
萧潇从背带里拱出半颗脑袋来,张开口,叼住阮暮灯系在身前的绳结,用他上下两排小尖牙,奋力地磨那粗糙的麻绳。
那绳结绑的是他自己的肉身。
只是那麻绳足有两指粗,捻得非常结实,他又实在使不上多少力气,啃了半天,连一个小豁口都没啃出来。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塞进狐狸嘴里,一点点挤开他的牙关。
“别咬这个……”
萧潇听到阮暮灯很轻很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