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轻笑:“嗯,我也是这样想,谢谢你。”
挂断电话,他反复看着那条打款信息,他不知道贝静竹买下这支保险时是什么心情。
当初的四万块钱,或许还能撑着打一次药,做一次全身检查。
他甚至做梦都希望有钱凭空出现在他的卡上。
可是贝静竹却把钱拿去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保险。
从寒陌二十岁开始。
或许她当年决定放弃治疗时,仍然希望着,能陪他到二十岁。
待到实在力不能及的时候,再让这个类似于定时装置的东西,继续陪着他。
她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计划好了。
哪怕抚着他的眉眼,说自己怯懦,说不愿意再痛苦的时候,还是做好了痛苦到他二十岁那一天。
三年过去了,寒陌已经彻底接受了母亲离开的现实。
他只是非常震撼于母爱的力量。
为什么一个人到死都在替他想着,一个人却能那么痛痛快快的抛弃他。
他并没有太过情绪激动,他只是有点怅然。
但这仍然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会在每个新年第一天,收到来自母亲的讯息,而这份讯息,会一直延续到他七十岁。
见到言易冰,他本来想说这个事。
但他知道言易冰是个情绪敏感的人,听到了这样的事,肯定会替他伤心,替他厌恶寒堂。
美好的新年,师父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所以寒陌默默咽下去了,没提一个字。
甚至和言易冰的见面,冲淡了他得知这件事后的怅然。
他获得更多的是甜蜜。
他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并且收到了母亲的新年祝福。
所以他希望言易冰能一直陪着他,毕竟一个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不过,他同样理解,言易冰的家人也需要陪伴。
寒陌静静的在言易冰奶奶家门前站了一会儿,直到他收到了言易冰的短信——
【回去就睡觉,明天早起去吃早茶,不然排不上队。】
寒陌决定听话。
他回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关掉所有灯亮,什么都不想,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七点,言易冰裹着乳白色的棉服,敲响了他的门。
寒陌打开门,诧异道:“这么早,叔叔阿姨让你出来?”
言易冰:“跟他们说去见广州的朋友,电竞圈的,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我说对方退役了,几年没见了,机会难得,他们就放我出来了。”
他们晃荡去了北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