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是娶你,我就不费劲心思逃出来了。”何太哀忍住笑,还装出一副特别诚恳信任的模样,“真要有婚礼,你肯定有办法解决,而且还能带我逃走的,是不是?”
虞幼堂恼怒道:“什么新娘子娶不娶的,你别再提这话。现在,你给我把这喜服脱了!”
何太哀一愣,随即立刻捂住领口:“我不脱。”
眼见何太哀居然坚持要继续穿着这身碍眼的衣服,虞幼堂一个深呼吸:“让你脱就脱!”
说完,也不等何太哀回答,他伸手便拽起何太哀的喜服上衣下摆,是个掀人衣服,就要不管不顾把这新郎喜服直接脱下来的架势!
结果,喜服撩开一半,蒙蒙夜色里,借由金色灵球的光亮,虞幼堂看见底下挂在何太哀身上的,竟是件破破烂烂全是划口的衬衣。
并且,透过破损衣服,还能看到其间裸露在外的不少肌肤上,覆有无数道交错的红色勒痕印子。有些甚至出血了,但血珠干涸伤口凝固,可越是如此,越是看起来凄惨且不堪。
虞幼堂乍然一见之下,几度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因为不可置信,所以他居然一把将那撩起的衣摆放下,冷静了一会儿,才重新提起。
结果,喜服底下,衬衣还是破破烂烂的那一件,红印交错也还是照常那般红印交错。
虞幼堂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醒悟过来:“它们?!”
那些鬼怪,浸透了负面情绪,心思极为虺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虐待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匪夷所思,从来只有人们想不到,万万没有它们做不出。而何太哀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一点自保能力,如此落入鬼怪之手,若非还要留待“娶亲”之时备用,怕是早就死透,眼下看起来全须全尾,但私底下想必也是受了好一番折磨。
难怪。难怪何太哀说自己是“费劲心思”才逃出来,难怪他刚才让他脱掉新郎喜服,他却不肯。他方才因为恼怒,根本没想过对方是个什么情绪心思,虞幼堂只觉自己一颗心往下一沉,也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感受。
“它们……它们对你做了什么?”
虞幼堂只觉一口恶气梗在喉中,出声都显艰涩。
而何太哀一看虞幼堂的表情,就知道明日校草同学绝对是想岔了。登时,乌鸦君之前对自己的伤口误会之言,便出现在了何太哀的脑海里。他心中一凉,浑身鸡皮疙瘩起来。操,虞幼堂该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肯定是这么觉得的了!转换立场,依照虞幼堂的视角进行推测,换他,他也会觉得这大概是被鬼给那什么了。妈的,这也未免太恐怖!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做鬼也不能背负如此污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