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邵佑把季寒川捡回家后,就去做了一番调查,知道季寒川会受伤,是因为九十八中的一场械斗。在那之前,陈管家只是理论上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很污浊的地方。他亲身经历过一些,但那些污浊都掩盖在金碧辉煌、歌舞升平之下,所有人心照不宣,披着一张彬彬有礼的体面人面孔,去做最下流的事。
九十八中的械斗,则发生在另一个层面:低俗,野蛮,不可理喻,贫穷……
陈管家觉得,少爷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加上和邵先生感情不好,所以在闹脾气,想要博得关注。
他认为,季寒川对于少爷来说,只是一个短暂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等玩儿够了,少爷就会把那个少年人丢到一边。到时候,负责善后的还是自己。
真要给两人之间加上一重法律意义的关系吗?
陈管家斟酌良久、良久。
然后邵佑不满于他的效率,问他,怎么迟迟不办好事。
陈管家无可奈何,想: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对上邵佑的眼睛。
邵佑看他片刻,倏忽笑了下,说:“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陈管家喉结一滚,意识到:哪怕少爷之前是在“开玩笑”,在这句话后,他也认真起来了。
九十八中那场械斗,发生在去年冬天。
到现在,即将三月,春暖花开。
邵佑进门,先开灯。屋内很暖,保姆做好菜后留了空调。
他换鞋,然后招呼季寒川:“先吃东西吧。”
季寒川“唔”了声,慢吞吞跟着换鞋,和邵佑一起走到桌边。
邵佑叫了声:“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