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车后,司机问我接下来去哪里,我望着万有大厦前熟悉的每一寸草每一处树木,过了半晌。我说:“去沈太太家。”
我司机开动车子,良久我又补了一句:“先预约好。”
那司机再次将车停下,拨了一个电话给沈家,他挂断电话后,看向我说:“仆人说沈太太和沈先生都在家。”
我说:“嗯。那就去吧。”
司机终于将车子往前方开去,到达沈家别墅门前,仆人一早就来开门,我站在那看了一眼这栋别墅,发现没什么变化,还和当时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时,这里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有仆人正大面积为别墅内的花草树木浇灌水,时而有鸟叫声,真是难得的宁静。
我刚到大门口,以前在这里工作照顾我的杨妈从别墅内出来迎接我,她非常亲切唤了一声:“顾太太。”然后领着我进入。
经过客厅时,我匆匆环顾了一圈。问杨妈说:“沈太太呢?”
杨妈说:“沈太太没再家。”布团上血。
我脚步一顿,我们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杨妈看了我一眼说:“沈先生等您很久了,纪小姐。”
我看向杨妈,笑着说:“我忘记拿东西了。我需要先离开一下。”
里面传来沈世林声音,他说了一句:“顾太太,怕什么。”
杨妈为难看向我,将门开成一丝缝隙,我没有再动,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去,我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一切,身后的门便被人关上,我惊愕往后看,发现门已经紧闭,屋内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站在里面没敢动,判断着沈世林在哪里。可他没有说话。
我提着包的手有些握紧,开口说了一句:“把灯打开。”
依旧没人说话,我受不了这样无止境的黑暗,刚想转身去开门,忽然我脑袋处被什么东西给顶住,触感非常冰冷,钢制一直的东西。
沈世林的声音就在耳畔诡异传来,他语气柔和说:“猜猜你你脑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见不见他的脸,只隐约可以分辨处他的大约位置。还有他身上独属于他淡淡的茶香味,我伸出手缓缓摸像他顶住我脑袋处的东西,长方形的,冰冷一片,我顺着长方形的顶端一路往下,触到他冰冷的手,他食指正按在一个扳机位置,我刚要碰触到,他低笑了一声。
我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在触摸到后,立即收了回来,全身发冷,我站在那纹丝不动,声音平静问:“你想杀我。”
他说:“你认为呢。”
我感觉叮嘱我的东西移了位置,从我太阳穴移到额头正中间,我腿有些软,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杀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吗?”
他说:“没关系,杀了你,你就再也走不了。”
我说:“沈世林,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这句话说出来,屋内一片死寂,我声音哽咽说:“你别这样,我们之间可以很好相处的……”
“哦?事到如今还好相处吗?”他笑着问我。
我说:“是你逼我,一直都是你逼我,如果你可以放我走,如果你没有拿我身边的人和盛东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
沈世林说:“我让你离婚,离吗?”
我说:“不可能。”
他笑了出来,笑声在我耳边就像泛着绿光的毒气,不断往我耳内钻着,他说:“那我们就死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我感觉他按住扳机的手,缓慢往下压,我手紧握,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了,我闭上眼睛,没说话,因为说再多我也知道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正当心甘情愿等待额头上嘭的那一声,顶住我额头的枪发出极小的一声咔嗒声,我身体猛然一震,灯光在那一霎骤亮。
沈世林那张带着阴冷笑意的脸便出现在我正前方,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门外的人便被人推开看,杨妈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她看到拿枪顶住我额头的沈世林后,吓了一大跳,立即走上来,颤声对沈世林说:“沈先生,您千万……”
她的话还没完全说出来,沈世林将手中的枪从我额前移开,侧过脸看向笑着问:“千万别怎样。”
杨妈摸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沈世林手中的枪说:“你千万别杀了杨小姐。”
沈世林食指在扳机的圆圈内,他动了一下,那把黑色手枪便在他食指上优美的旋转一圈,他回身坐在书桌前,将枪拆掉说:“这枪杀不了人。”
杨妈走端着茶杯走了进去,问:“是假的吗?”
他轻笑着说:“当然是假的。”
杨妈松了我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她将将咖啡放下后,便从书房离开了,我有些惊魂未定看了他许久,已经不想在这里多花时间,我从包内拿出一份红色的请柬放于他桌前说:“这是请柬。”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长久停在那刺眼的红色上,我说:“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也谢谢你曾经比对我家人还要对我好,谢谢你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谢谢……你给了我非常完美的一场梦。”
他指尖缓慢碰触到那张请柬,单只手打开,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随即放下。
我没有再多有停留,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手刚碰触到门把手,沈世林在我身后声音清冷说:“你是第一个背叛我,却仍安然无恙的女人,纪精微,祝你幸福。”
我咬着唇站在那,莫名就泪流满面,我停留了一秒,拉开这扇便走了出去。
我出了别墅,大门口正好停了一辆车,顾莹灯从车内下来,她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防备,随即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她站在阶级下问:“精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是来送请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