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正往一直沉一直沉时,有一股力道将我拖了上去,我隔着血光和水光仿佛间好像看到了易晋的脸,我有些不确定这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眼前太模糊了,甚至有些酸痛,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可是还差一点距离,指尖碰到一个气泡,易晋那张脸也随之在我指尖消融。
我又感觉自己身体在往下,紧接着又是一股力道把我一拉,我便再也没有一点意识。
只觉得那窒息感,压得我肺部都是紧绷的疼痛。
傅雅姿这几天总是充满了不安,这种不安她也说不上是来自于哪里,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n了,具体他们是哪一天见过的最后一面,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楚。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小牧发烧,她给了他电话,他赶到后等医生处置好小牧,用一种近乎严肃的语气,和她谈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他有个妹妹的事情。
他的以前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他们从认识开始,他没有告诉过她。有关于他任何一切,她也未曾问过,以前她是不敢问,现在她是不想问。
她不是对他的曾经不感兴趣,而是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越她亲手去挖开他的曾经,她一定会是最受伤的那个人。
她没想到自己短短时间,竟然会如此疯狂爱上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会拿他的过去主动坦诚在她面前,不是义务,更像是一种警告。
他说,他有个妹妹,六岁到的他家,一直都是他照顾长大的,对于他来说,这个妹妹就像是他另一个自己,与其说另一个自己,更像是一个共同体。
当时她以为他是想和她介绍他的家人给她听,她还很开心,可听到后面,她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因为这个一向对她沉默寡言的男人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她说,他爱上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最开始的喜欢到最后的占有,他说,那时候他很混蛋,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伤害了她,导致过往好几年,她对他始终是防备,抗拒,挣扎。
他亲手把最依赖他,最亲近他的人推得远远的。
他说,可他从来都不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至少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原原本本都属于他。
当他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和他说出这惊人的一番话时,傅姿雅是回不过神的,因为她一直处在一个很单纯的环境当中,她这辈子听过她认为最夸张的事情,就是她的叔父有个私生女,而这个私生女的亲生母亲是酒吧女。
当时这种事情,她第一次听到是,都惊讶到不行,一直在想,为什么一直和叔母相爱的叔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当这个男人把这种事情如此堂而皇之,说出来的时候,傅姿雅是回不过神的,目瞪口呆看着他,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
那男人见她这幅被吓到的表情,却反而笑得颇有意思的说:“是不是觉得我有病?甚至很可怕?”
她下意识想说什么。
可男人又再一次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病,甚至病入膏肓,有时候自己清醒的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禽兽,可那又怎样,我拯救不了自己,所以我从来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如果不是怕伤害到她,我想,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她可能早就成为了我的妻子。”
傅姿雅听到他这些话,许久才回过神来,她暂时性收起自己的讶异。而是试着问了一句:“他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吗?”
他说:“不是,领养的。”
傅姿雅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他似乎心情很好,可是她却很难受,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战就败了,感情,她输在了感情之上。
只是她还是不死心的问:“她是这个人吗?”她拿出了那张从他皮夹找到的那张大头贴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他伸出手拿了起来,笑着看了一眼照片,心情很好的说:“这张照片原来是你拿走了。”
傅姿雅的教养让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算是偷,所以她立马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你离开后,我不小心在你书房找到的。”
他却没有计较,很是温和的说:“没关系,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她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的好说话,和以前根本不一样,以前的他虽然对她也不曾发过脾气,可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无形间的疏离,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和他说一些不必要的话,深怕他会觉得烦,觉得他白痴,觉得她没用。
可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和他说这些话,而这些话,就像是长着刺的仙人球,一直在试图,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她,被刺得浑身是伤,浑身都血。
她很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她还是觉得有机会的,她又说:“那她现在在哪里?你们在一起了吗?”
他说:“你们见过的。”
她听不懂他的话,她皱眉问:“见过?”
他点头说:“你回国后唯一认识的人。”
“小樊?”她有点不敢置信,可又试着问了一句。
没想到她这随意一猜,竟然被他猜对了,他笑着说:“是她,不过你不用误会,她之所以没和你说,不过是因为我们有点别扭,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你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傅姿雅听到她这些话,当时是一直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了,她所有的表面平静,被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击得一片粉碎。她早该想到是这个人了,第一见他们见面的时候,虽然他们从来都没说过对方认识,可两个人之间的言语往来,却没有一点生疏感。
桌上的菜系的口味,虽然她没有问过,可她清楚的知道,不是他的口味,也不是她的口味,可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